“这儿没人。”裴执抱得更紧了,下巴抵在她发顶,“让我抱会儿,刚在军营站了半天岗,累了。”
阳光从树梢漏下来,照着两人交握的手。过了好一会儿,裴执才放开她,拿起洗好的帕子拧干,挂在旁边树上。湿漉漉的帕子随风晃着,墨渍已经完全去掉,恢复了月白色。
“帕子要风干了收起来,不然会坏的。”裴执从食盒里拿出个油纸包,“知道你洗帕子会饿,给你带了点心。”
叶挽宁接过豆沙糕咬了一口,甜香混着溪边的青草味,特别好吃。她又递了一块给裴执,见他咬下去时嘴角沾了点糖霜,忍不住伸手帮他擦掉:“你也像个孩子,吃点心都会沾到嘴角。”
裴执抓住她的手,放在嘴边轻轻碰了一下,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那也是夫人递的,沾到嘴角也愿意。”
叶挽宁的脸“腾”一下红了,赶忙收回手,假装看帕子:“帕子快干了,我们回去吧。”
夕阳把将军府的鸽子笼染成暖黄色,笼里的鸽子早就等急了,“咕咕”叫着,脑袋都探在笼门口,盯着叶挽宁手边的谷物碗。
“别急,都有份。”叶挽宁笑着打开笼门,刚要撒谷物,鸽子们就扑棱着翅膀围上来,有的直接落在她胳膊上。谷物撒了她一身,连头发上都落了几粒。
“哎呀!”叶挽宁赶忙伸手去拂,可鸽子太多,越拂沾得越多。白生生的谷物粘在她浅粉色的衣裙上,格外醒目。
她手忙脚乱收拾着,身后传来裴执熟悉的笑声:“这些鸽子,又淘气了。”
裴执从军营回来,手里拿着件披风。看到她这模样,他快步走过来,从怀里掏出块干净帕子帮她擦:“下次我来喂,你就在一旁看着,别跟它们疯,把你当成谷物架了。”
叶挽宁有些不好意思,没拦着,任由他帮自己擦。“我还以为它们会乖一点,谁知道比上次还疯。”
裴执接过她手里的谷物碗,动作轻柔地往笼里撒。他撒得慢,鸽子们围着他的手啄食,再也不往人身上扑。
叶挽宁疑惑地看着他:“你喂它们,怎么就这么乖?”
裴执一边说,一边伸手从笼里抓了只白鸽子。这鸽子很温顺,被他拿出来后,就卧在他手里,眼睛滴溜溜看着叶挽宁。
“你看,这只最乖了,像你一样。”裴执把鸽子递到她面前,指尖轻轻抚着鸽子的羽毛。
叶挽宁迟疑了半晌,伸手轻轻抚了抚鸽子的毛——软软的。鸽子忽然蹭了蹭她手心,暖暖的,叶挽宁“呵呵”笑了。
裴执也笑了,眼底满是温柔:“你笑起来比鸽子还可爱。”
喂完鸽子,裴执把披风披到叶挽宁身上,帮她系好带子:“天快黑了,风凉,别冻着。”他的手指碰到她的脖子,带着微热,让她心里暖暖的。
两人坐在石凳上,看着鸽子们在笼里啄食。夕阳把天边染成橘红色,鸽子的羽毛也泛着暖光。叶挽宁靠在裴执肩膀上,轻声说:“要是每天都能这样就好了。”
“会的。”裴执握住她的手,指尖摩挲着她的掌心,“以后每天傍晚,我们都来喂鸽子,看着它们长大、生小鸽子,等小鸽子长大了,再教它们送信。”
夜深了,书房里很静,只有烛火“噼啪”的声响,还有翻书的细微沙沙声。叶挽宁趴在桌上看医书,手里握着笔,不时在纸上记着什么——她最近在整理母亲留下的医案,把有用的方子抄下来,以后遇到同样病症能参照治疗。
桌上的茶杯早凉了,她却没察觉,直到手指碰上去才发现。刚想端起来倒掉,却被裴执温热的手按住:“别喝凉的,对胃不好。”
叶挽宁抬眼,见裴执不知什么时候放下兵书站在她身边,眼神里带着心疼。“看太入神了,没注意。”她有点不好意思,把茶杯往自己身边挪了挪。
裴执没说话,拿起茶杯就往屋外走。叶挽宁以为他是去倒掉,没想到没多久,他就端着杯热腾腾的茶回来,递到她面前——是她常用的白瓷杯,里面盛着姜枣茶,还冒着热气。
“刚煮的,小心烫。”裴执的手指碰到她的指尖,察觉她手很凉,便顺势裹住她的手,“看书也别忘了喝热茶,手这么凉,是不是炭火不够?”
他的指腹不经意蹭过她的耳垂,那里本就敏感,被这么一蹭,叶挽宁身体僵了一下,耳尖像被火烤过似的,很快红了。
“头发都散下来了,挡着看书。”裴执的声音很轻,带着笑意,仿佛没察觉她的紧张。可叶挽宁能感觉到,他的指尖在她耳后多停留了一瞬,才慢慢收回。
她赶紧低下头,假装盯着医书看,可书上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