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他摸出来的手直抖,屏幕亮光照出他扭曲的脸——是山脚下小卖部那个老头发来的短信:“子时三刻,鬼门开。”
“走!”赵亮明把手机摔进草丛,手电光剧烈晃动,照得众人影子在雾里扭成一团。
许生明走在最前,突然停住脚步:“你们听......”
山风里飘来若有若无的唢呐声,调子像哭又像笑。
刘一鸣的定位仪“滋啦”一声黑屏,屏幕上爬满雪花点。
阿六的帆布包“咚”地掉在地上,里面的洛阳铲滚出去两米,铲头磕在青石板上,溅起的火星子照亮了石板缝隙——那些暗红的“血”里,竟钻出几根细如发丝的黑须,正缓缓往四人脚边爬。
赵亮明的喉结上下滚动,他弯腰捡起洛阳铲,金属柄触到掌心的瞬间,突然想起三个月前刘一鸣给他看的老照片:1985年夏天,李守正站在同一块青石板前,身后的石纹和《推背图》星图重叠,而他举着相机的手,正指向此刻爬满黑须的石缝。
“快!”他吼了一嗓子,声音比刚才高了八度,“过了子时就来不及了!”
许生明弯腰去捡帆布包,指尖刚碰到包带,头顶突然炸开一道刺目白光——不是闪电,更像某种东西裂开时迸出的光。
四人同时抬头,雾幕像被撕开道口子,露出半轮暗红的月亮,月光落在哪块青石板上,哪里的黑须就疯狂扭动,发出细碎的“嘶嘶”声。
阿六突然指着天空尖叫:“老、老大!月亮......月亮在流血!”
赵亮明抬头的瞬间,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暗红的月光里,月亮的阴影处竟浮现出张人脸,眉眼轮廓和他在拍卖会上见过的武则天画像重叠在一起,嘴角咧到耳根,露出两排白森森的牙齿。
“走!”他一把拽住刘一鸣的衣领往坡上拖,许生明扛起帆布包紧跟,阿六连滚带爬地跟着。
四人的脚印在青石板上踩出湿痕,那些黑须顺着脚印蜿蜒,像无数条看不见的线,正悄悄缠住他们的脚踝。
山风突然转了方向,把唢呐声送得更近了。
赵亮明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混着许生明粗重的喘息,阿六断断续续的抽噎,还有刘一鸣定位仪重启时发出的蜂鸣——那声音里,隐约能分辨出几个字:“警告,禁区......”
月光更红了。
青石板下,传来沉闷的“咔嚓”声,像是某种封条被挣断。
青石板下那声“咔嚓“刚落,天空突然炸开滚雷。
许生明的战术刀当啷掉在地上——他分明看见闪电劈开云层的刹那,月光里那张人脸的嘴角又往上扯了半寸,獠牙尖儿几乎要刺破天幕。
“雨!“阿六的尖叫混着豆大的雨点砸下来。
豆粒大的雨珠砸在青石板上迸起水花,却在触到那些黑须的瞬间“滋啦“作响,腾起缕缕黄烟。
赵亮明的西装后襟瞬间湿透,贴在背上像块冰坨子,他死死攥着洛阳铲的手滑溜溜的全是汗——这雨不对,七月的雨该带着暑气,可这雨浸到骨头缝里,冷得他后槽牙直打战。
“躲、躲树底下!“阿六抱着头往坡上窜,却被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