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道里的声控灯忽明忽暗,李宝盯着苏静睡裙下摆的目光像根烧红的针。
他想起半时前在坟圈子里,所有人的裤脚都沾着湿冷的黑泥,连许健运动鞋的缝隙里都卡着半片枯黄的草叶——可苏静开门时,那截雪白的睡裙干净得像是刚从衣柜里取出来的。
"苏静。"他喉咙发紧,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罗盘,指针此刻抖得厉害,"你你一直在家等刘益明,可我们从坟地回来时,泥点子能甩到膝盖。"他向前半步,影子罩住苏静缩在沙发里的蜷曲身形,"活人踩过露水浸透的荒草,睡裙不可能这么干净。"
空气瞬间凝固。
赵婉儿的闪光灯"啪嗒"掉在地上,张远山的桃木剑"嗡"地轻颤,连刘益明抓着苏静的手都松了半分。
苏静的指甲深深掐进沙发海绵里,眼尾的泪痣跟着睫毛一起发抖:"我......我没出门!
是你们......你们串通好要吓我!"
"不是吓你。"施丽娅突然开口,声音像浸了冰碴,"刘益明后颈的勒痕,是你指甲的形状。"她举起手机,屏幕里是方才在楼道抓拍的照片——刘益明脖颈处的青紫色痕迹,与苏静右手食指上那枚碎裂的粉色甲片,严丝合缝。
苏静的呼吸陡然粗重起来。
她盯着照片,又猛地抬头看向李宝,眼白里血丝乱爬:"你骗人!
我明明......明明给益明煮了醒酒汤!"她踉跄着扑向茶几,玻璃壶里的汤还冒着热气,可当她的手穿过壶身时,滚热的汤水连一滴都没溅出来。
"啊——!"苏静尖叫着缩回手,指甲在茶几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许健"哐当"撞翻了椅子,方圆攥着佛珠的手直抖,连张远山都眯起眼:"她触到实物了?"
"不是触到,是执念。"李宝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他想起苏静之前的话——"益明最近总做噩梦,有个穿红肚兜的娃娃拽他裤脚",想起坟圈子里那座被扒开的土包,"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死了。
真正的苏静,可能早就和她的孩子一起......"
"住口!"苏静突然抄起沙发上的靠垫砸过来。
靠垫擦着李宝的耳际飞过,"砰"地撞在墙上,露出里面塞着的婴儿连体衣——淡蓝色,胸口绣着朵歪歪扭扭的向日葵。
所有人的呼吸都顿住了。
许健的喉结动了动:"静......静姐上个月不是......流产是因为意外?"
"意外?"施丽娅的声音冷得像刀,"我查过社区记录,你上个月报警有人往你喝的补汤里下麝香。"她指向苏静发颤的手腕,"你手腕上的针孔,是保胎针留下的吧?"
苏静的眼泪"啪嗒啪嗒"砸在睡裙上。
这次,布料真的洇开了水痕——可那水痕不是透明的,是暗红的,像稀释的血。
"是刘益明。"她突然笑了,眼泪却流得更凶,"他想要儿子,我生不出就离婚......他趁我睡着,往汤里倒了半瓶麝香。"她转向刘益明,眼神像两把刀,"我疼得在地上滚了半夜,孩子掉在马桶里......你站在门口笑,'正好,省得养赔钱货'......"
刘益明的脸瞬间煞白。
他想往后缩,却被苏静掐住了脖子:"我要你陪我!
陪我们的孩子!"他的皮肤开始冒青烟,脖颈处的勒痕渗出黑血——这次,黑血里混着细的白色骨渣。
"都退后!"张远山甩出三张镇鬼符,符纸"噼啪"炸在两人中间。
苏静被气浪掀到墙上,刘益明则像滩烂泥似的瘫在地上,只剩进气没出气。
方圆"扑通"跪在张远山脚边:"道长救命!
我们就是来送刘益明回家的,啥都没干啊!"许健跟着跪下,额头抵着地板:"我、我手机里有转账记录,是刘益明非拉我来的......"
"慌什么。"张远山弯腰捡起桃木剑,剑尖挑起刘益明的眼皮,"他阳火未灭,只是被鬼气缠得狠了。"他看向李宝,"用指血验他们三个。
人有阳血护魂,鬼气沾了会灼痛;要是鬼......"他没完,目光扫过苏静。
李宝咬开左手食指,血珠刚冒头,赵婉儿就抓住他的手腕:"宝子,你想清楚!
要是苏静真的是......"她没下去,但李宝知道她怕什么——指血对鬼是催魂散,轻则魂体受损,重则灰飞烟灭。
"先验他们。"李宝抽回手,血珠滴在刘益明手背上。
刘益明疼得嗷叫,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