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蛊虫侵蚀的身体,只会浅浅升温,余芝芝感到意识有些模糊,她坐在床畔,双瞳仿佛蒙上一层薄薄的雾气,水润润的,神情逐渐变得呆滞。
始作俑者没了顾虑,可惜他身体动弹不得,只能凭借灵气侵入少女的记忆。
而原本应该出现的画面,却并未如元坤想象中那般,徐徐展开。
在小妖兔的记忆深处,竟然只有白色。
元坤漆黑的眼珠缓缓转动,他盯着少女空洞的双瞳,想到昨夜她与那只狼“甜蜜恩爱”,难道是假象?
这只小妖兔,竟然情窦未开?
真可惜。
本来以为能抹去她对狼的记忆,等狼回来之后,发现小兔子不但把他忘得一干二净,竟然还和他没杀掉的家伙在一起了——
那画面,只是想到,元坤就很想笑。
现在看来少了一点滋味。
算啦。
无非就是无法替换小妖兔内心深处挚爱者的记忆,但是他可以捏造新的记忆啊,他可以成为小妖兔初次动心的对象,成为她最爱最爱的人,爱到可以为了拥护他而捅死那只狼。
他要成为小妖兔的国王,要让她跪在自己的脚边,做一只听话的小狗。
元坤的嘴角浮现起一丝恶劣的笑。
什么情啊,爱啊,这种令人疯魔,让人甘愿献上忠诚,为他人生、他人死,为他人所驱使——这种情感,在关键的时候,对他来说尤为好用。
想得到别人的爱,就要付出对应的时间。
要苦心经营。
而他哪有那么多的心思,去处理一堆麻烦的事。
风月蝉的存在,可以省去所有的接触,蛮横的将一团不属于原身的感情塞进她的大脑深处,没有过程,不会质疑,只会听之任之,为这个突然出现的“挚爱”,付出所有。
元坤指尖微抬,白色蛊虫开始发力。
这个过程,不会太久。
他十分熟练的,开始植入属于他们的、轰轰烈烈的爱的记忆,却发现……
被挡住了。
元坤的眼底出现一丝犹疑,他又看了眼仍旧处于呆滞状态的小妖兔,她乖巧的坐着,像是橱窗里的精致玩偶,没有灵魂,也不会反抗。
奇怪。
元坤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事。
小妖兔的感情仿佛被什么东西牢牢锁住了一样,无法冲出枷锁,亦不会让旁的东西溜进去。
啊,无法成为她最爱的男人了。
判断出这一点的元坤,心中没有一丝一毫的失落,有的只是出现障碍的不耐,看来他要迂回着来。
既然做不了爱侣……
那捏造一个别的身份,也能达到目的。
在元坤的驱使下,蛊虫很快找到了舒适的位置。
他开口,音色因为高烧而显得有点旖旎:“芝芝,你还记得我吗?”
被唤了名字,精致玩偶动了一下,她抬起迷蒙的双瞳,呆呆的看着躺在床上的木乃伊。
“你是?”
元坤:“你忘了,小时候是你让爸妈收留的我。你那个时候才上幼儿园,在葬礼结束后,执意想要一个哥哥。爸妈很宠你,也心疼我小小的年纪父母双亡,念在父辈儿时的情分,便顺水推舟收养了我。”
“……这样。”余芝芝呢喃:“我好像想起来了。”
她看到了一些记忆碎片。
在她幼儿园时期,家境殷实,父母恩爱,对唯一的女儿极尽宠溺,她有数不清的玩具,不管走到哪里,身边都会围着一堆小伙伴。
那是一个葬礼。
失去了父母的小男孩站在角落。
入冬了,他身上却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单衣。
没有父母,无人关心,连穿厚一点这么简单的事,都没有任何人记挂。
他冻得脸通红,眼睛也红,只是盯着地上的炭火,眼泪一滴一滴的往下掉。
小芝芝被母亲牵着,穿着厚厚的棉衣,戴着毛茸茸的耳罩和围巾,她看着比自己大一点的小男孩,她抬头看向身旁漂亮温婉的女人:“妈妈,我可以去跟他说说话吗?”
“去吧。”女人温柔应允。
小小的她,穿过人群,来到小男生的身前。
她低头,看着他冻得发抖的手指,很红很红,好像快要长冻疮。
耳边是葬礼还未结束,已经开始争夺家产的声音,那些亲戚一窝蜂的想要瓜分小男孩父母的遗产。
小芝芝听不懂这些。
她将自己的手套脱掉,塞到了小男孩的怀里。
现在回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