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一个班次的人呢,给我叫来。”
“会耽误干活的.”
工头不情不愿地说道,还是在被警长的威胁下,才去到外面,叫进来三五个小孩子。这些穿着破烂的孩子们怯懦不安地站着,看向卢泽他们的眼神充满畏惧。对他们来说,这些穿着光鲜警服的人都很可怕。
“你们有见过这个人吗?”
伦纳德半蹲下来,将画展示给他们看,语气温和地问道。
他英俊的脸和友好的态度让孩子们安心了不少,看过画后,他们中的不少都在点头。
随着伦纳德的深入询问,他得到了更多的信息。死去的孩子叫奥利弗,岁数很小,进来之后没办法适应工厂的环境,经常打瞌睡,之前已经好几次差点出事了。至于画上的女人,是在某个夜晚莫名出现在工厂里的。因为她很漂亮,孩子们对她都很有好感,她陪着孩子们玩了一会儿,好像特别喜欢奥利弗,给了他一块糖果。
“糖果?那包糖果的纸还在吗?”
伦纳德发现了线索,语气惊喜地问道。
于是孩子们带他去了奥利弗的床位——其实就是织机下面一个肮脏的铺盖。在那里面,有一张花花绿绿的糖纸,被他珍而重之地藏在铺位底下。
“有诅咒的痕迹。”
卢泽只看了一眼,就毫不犹豫地下了结论。
没错了,造成这一系列死亡案件的凶手,就是这个女人!
“这些孩子们真够辛苦的,工作一周,休息一天,报酬只有大人的一半或者三分之一。”
出了棉纺厂的大门之后,伦纳德感慨道,显然之前的事情让他印象深刻。
“这种地方,已经算是待遇相当不错的了。”弗莱冷冷地摇头,“在南威尔郡的一些煤矿,因为矿洞矮小,成年人进不去,都是让小孩拖着小车,在里面爬进爬出运煤的。”
卢泽也摇了摇头:
“《谷物法案》废除后,大量农民破产,流入城市。各个工厂都在趁机收割,给出的工资越来越低。他们竭尽全力工作,赚到的钱却只能糊口,只能在艰难度日中一点点孱弱下去。”
他在廷根市和恩马特港的贫民区都转过几圈,亲眼看到了那里大量的极端情绪。以他作为秘祈人的角度来说,这些都是举行邪恶仪式的绝佳材料。可以说,贫民窟的土地和工业区的厂房就是滋养邪神的绝佳温床。
多么嘲讽啊,工厂主剥削着他们的肉体,邪神吸食着他们的灵魂。两边都吃得饱饱的,只有他们无声无息地消失。
“对了,你之前说过有想法了,具体是指什么?”
卢泽突然想起伦纳德在车上说过的话。
伦纳德组织了一下语言,开口问道:
“你觉得,就算没有那个女人的诅咒,这个小孩,或者那个子爵还能活多久?”
卢泽想了想。
小孩身体承受不住工作的强度,连续打瞌睡,而多赛特子爵,追求刺激,喜欢各种极端的玩法,而且越玩越大,迟早也会把自己玩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