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茗的身影刚踏出穹天宗大殿的门槛,那身月白道袍便被山风掀起一角,往日里总是带着几分清冷的眉眼间,此刻竟凝着化不开的焦灼。
她甚至没顾上抚平衣袍褶皱,脚步一错便化作一道残影,朝着宗门西侧的杂役弟子院疾驰而去。
沿途的景致在她眼前飞速倒退,两侧栽种的云杉树影重重,
可她连余光都未曾分给那些挺拔的枝干半分。
杂役弟子院很快便出现在视野里。
这处院落远不如内门弟子居所那般雅致,院墙是用粗糙的青石堆砌而成,墙头上甚至还长着几簇枯黄的狗尾巴草,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草味与柴火气息。
往日里总是人声鼎沸的院子,此刻却异常安静,只有几缕炊烟从错落的茅草屋顶袅袅升起,在灰蒙蒙的天空下散成轻薄的雾。
封茗快步踏入院门,目光如炬般扫过院中每一个角落。
东侧的晒场上,晾晒着的草药被风吹得轻轻晃动,却不见翻晒的人影;
西侧的柴房门口,堆着半人高的木柴,斧头孤零零地插在木墩上,木墩上的斧痕还新鲜着,像是刚被人丢弃不久;
中间的空地上,几个石制的练功桩沉默矗立,桩身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拳印,
那是每日清晨都会来打磨拳术的地方,可此刻桩边空空如也,连一片落叶都没有。
“王枫!”她朝着院子深处喊了一声,声音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颤抖。
山风将她的呼喊卷向四方,却只换来空荡荡的回音,连半分应答都没有。
她不死心,脚步匆匆地穿梭在一排排低矮的木屋之间。
每一间木屋的门都虚掩着,她挨个儿推开,目光急切地在屋内搜寻。
有的屋里摆着简陋的木床,床上的被褥叠得整整齐齐,枕头旁还放着一本翻卷了页脚的《基础吐纳诀》;
有的屋里堆着半袋糙米,灶台边的水缸里还盛着大半缸清水,显然不久前还有人居住。可这些屋子里,偏偏没有她要找的那个身影。
“王枫!你出来!”
封茗的声音渐渐提高,带着一丝压抑的哽咽。
她沿着木屋间的小径快步走着,裙摆扫过路边的野草,留下一道道浅浅的痕迹。
往日里她作为内门弟子,极少踏足这处杂役院,此刻却觉得每一条小径都无比陌生,每一间木屋都透着疏离。
她甚至能想象出王枫平日里在这里生活的模样——清晨天不亮就起来劈柴挑水,白日里要么去药田劳作,
要么就躲在角落里默默修炼,傍晚时分再回到这简陋的木屋里,就着昏黄的油灯翻看功法典籍。
可现在,这一切都成了空。
那些本该有他身影的地方,只剩下寂静。
她走到杂役院的后门,那扇破旧的木门虚掩着,门轴上的铁锈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她伸手推开木门,门外是一片荒芜的山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