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忘记你们，我们就再也无法帮忙了。”
星空之中，姬化宇手持光刃，沉声喝道。
“所以我们会留到最后一刻。”
“在钟兄将你们送进独立时空之中的那一刻，我们便会集体发力，斩断因果，抹除整个仙道联盟对你们的记忆。”
“从那之后，我们就永生不再见。”
姬化宇凝视着姑射圣地众人，目光闪动，似乎有很多话要说，但一时间似乎又不知道要说什么。
到最后，他只能对众人点了点头。
“希望你们，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在我们遗忘的过去之中，能好好活下去。”
“今日之后，我也不会再记得我们曾经并肩协力的事情。
“但这个愿望本身，我会记得。”
“即便我已经忘记，我为何会有这样的愿望。”
仙道联盟众人和姑射圣地众人对视，彼此的眼中都有着颇多感慨。
但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白神站在钟青身边，情绪满是低落。
“黑才刚刚变成那样，神女他们又要走了么？”
“钟青，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们做错了什么么？”
作为整个宇宙最古老最根源的存在之一，白神直到今天，方才感受到这世间的残酷。
在他看来，大家都是好人，都在为了自己，为了他人奋斗。
但就在不知不觉之间，似乎一切都在发生变化。
黑神变得陌生了。
姑射一行人要离开了。
许多他熟悉的面孔一个个死去。
所有人都无可奈何。
面对白神的问话，钟青没有回答，其他人也没有回答。
是啊。
明明大家都没有做错什么。
为何会变成这样？
只能说。
这便是时代。
在大劫的这个时代，仙道陨落的时代。
一切都很难走向好的方向。
但即便如此，即便知道未来一片灰暗。
也还是要挣扎着走下去，不管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这便是生灵。
修仙者的存在，就是为了摆脱这一点，为了能主宰自己的未来。
仙道最根本的目标。
便是自由。
便是超脱。
所以到头来，没有人做错什么。
大家仅仅是不够强，走得不够远，仅此而已。
这也是钟青的回答。
“因为我还不够强。”
不错，他说的不是我们，而是我。
白神被这个回答惊呆了。
“不够强……你么？”
“连你都还不够强么，你是我见过最强的人了。”
这句话不仅仅是白神，同样也是在场所有人的心声。
他们从未见过钟青这样的存在。
一个连时河都无法抹除，逼得时河不得不用其他手段来修复矛盾的人。
居然说自己还不够强？
若是钟青都还不够强，那么他们算什么？
这些以往被称之为大能，称之为仙道巅峰的存在。
岂不是只能说是蝼蚁了？
倘若钟青知道他们此刻的想法，恐怕会微微一笑，然后回答是的。
在时河面前，或者说在宇宙本身的运行规律面前。
区区生灵，区区神魔，区区修仙者。
何尝不是蝼蚁？
面对宇宙本身，一位仙道巅峰和一只朝生暮死的虫子，或许没有太大区别。
而到了钟青这个层次，拥有了超乎常理的力量，可以在时河面前保住自我，或许才能称之为一个有存在意义的独立个体。
但这还不够。
差的太远了。
超神，超脱，超越者，怎么称呼都行。
不为宇宙法则所拘束，不被时空所困扰，可以去任何想去的地方，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情。
这才是逍遥，这才是真正的自由，是修仙者真正追求的最终境界。
倘若钟青达到了这个境界，他就根本不需要顾虑这么多，想救谁就救谁，也不需要担心造成什么时空崩坏，因为他自身已经超越时空因果的逻辑。
“将来，我定然会达到这个境界。”
钟青凝视着星空。
“而现在，就当做牛刀小试吧。”
钟青抬起双手，那无形的力量不断扭曲，仿佛奇异的花朵在掌心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