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纸鹤的孩童,那穗子该系着长孙玉佩才对啊。
“夫人稍等,我去叫马叔!”少年脚步轻快地消失在后院竹帘后。
徐妙云望着他的背影,攥紧扶手。
竟如此相像,连声音都一样。
皇长孙的棺椁是她亲眼看着入土的,那这孩子是谁?
怀里的朱高炽又咳起来,却压不住她耳中轰鸣的心跳。
……
竹帘轻响,马天撩开青布门帘踏入前厅。
晨光恰在此时穿过窗棂,将徐妙云侧影镀上一层柔光,她正低头轻拍怀中的朱高炽,柳叶眉间凝着化不开的忧色,偏那眼尾薄红被光线映得如同染了胭脂。
马天脚步微滞,但见这妇人虽荆钗素裙,通身气度却似古画里走出的仕女,连袖口被孩子抓出的褶皱都透着矜贵。
他上前,大概问了孩子的情况。
“夫人,把孩子抱好了。”他取出体温计,声音不自觉地放轻三分。
徐妙云抬眼,美眸中带着好奇。
她听过这马郎中诊病,用的是奇怪器械,可还是有些担心。
当冰凉的听诊器贴上孩童后背,王妃广袖下的手骤然收紧,却终究没有阻拦。
“小公子受了暑热,又兼风寒入肺。”马天故意将现代医学术语化作“阴阳失”之说,从急救箱里取出一包淡绿色药粉。
小儿感冒冲剂。
朱英手脚麻利地冲调,徐妙云盯着碗中腾起的热气,轻声问:“这药不苦么?”
话音未落自己先怔住,倒像是回到了未出阁时向爹爹讨蜜饯的光景。
“这是专门给小孩的药。”马天微微一笑。
徐妙云看着他清澈的目光,相信这是个好郎中。
朱英端着药过来,帮徐妙云一起喂孩子。
“多谢小郎中。”徐妙云笑容温柔。
药碗见底不过半刻,朱高炽的呼吸已渐趋平稳。
徐妙云望着孩子舒展的眉头,唇角不自觉扬起,那笑意如春冰乍破,连带着她整个人都鲜活起来。
马天正收拾药箱,忽见一滴晨露从檐角坠落在徐妙云鬓边,竟鬼使神差地想伸手去拂。
惊觉失态时,却见对方已抱着孩子起身行礼。
“先生妙手。”她这一拜带着宫廷礼仪的余韵。
“夫人客气了,我是郎中,治病救人是本分。”马天一笑。
……
朱英推来的婴儿车。
那车架是木制,四角包着打磨圆润的铜片,车顶悬着个草编的蝈蝈笼,分明是民间物件,偏透着几分雅致。
徐妙云指尖抚过车栏上雕刻的缠枝莲纹,与宫中匠人手法迥异,倒像把野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