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孩,已经成为了他们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而她,却差点亲手毁掉了这一切。
欧阳公爵伸手关了视频,轻轻揽住她的肩。
“这是他们自己选的路,这就是雄性的命。”
可命运有时就是这样残酷。
无论怎样权衡利弊,总会有人受伤。
雄主的命运,从来就不掌握在自己手中。
“我能遇见您,是我三生有幸。”
晽女士靠在他怀里,轻声说道。
这一刻,她不再是那个铁面无私的家族主母。
只是一个疲惫的妻子,一个懊悔的母亲。
她知道前方的路还很艰难,但她不再孤单。
只要有他在身边,哪怕背负千夫所指,她也有勇气走下去。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手背。
晽女士心不在焉,目光涣散地落在窗外渐暗的天色上。
夫妻俩早就各怀心事。
彼此之间的沉默早已不是偶尔的冷场。
而是日积月累的疏离,连假装恩爱都懒得演了。
欧阳公爵站在落地窗前,背对着她,侧脸线条冷峻。
他觉得,忍她三心二意已经是自己忍让到了极限,甚至可以说是一种仁慈。
可她却连一丝感激都没有。
晽女士却还想着,雌性本该爬得更高。
她曾是联盟最年轻的军情司副使,曾带领小队深入荒原执行绝密任。
如今却被困在礼服与茶会之间。
他生来高高在上,出身于帝国三大世家中最显赫的欧阳家族。
一生顺遂,从未真正挣扎过。
所以他不懂她为何当了欧阳家的主母,掌管偌大的府邸与庞大的家族产业,却依旧感到不踏实。
她呢?
一边是未竟的事业,另一边是孩子。
她哪一边都放不下,也不敢放。
再加上新人接连出现。
那些年轻貌美的雌性不断被推到欧阳公爵面前。
他们之间早就没了话,连最寻常的寒暄都显得虚假而多余。
信隳和信烨,是他们当年最相爱时生下的孩子。
晽女士捂着脸,指缝间渗出压抑已久的泪水,声音发颤。
“当初就不该让他们结婚……兄弟俩配给同一个雌主,概率小得离谱,几乎是百年难遇的意外。我以为是兽神开恩,是命运对我们残存的一点眷顾。”
门外响起轻敲声。
管家端着托盘推门进来。
银质餐盘上摆着一杯温热的安神茶,还有一封用紫蜡封缄的密信。
他的脚步沉稳,神情恭敬。
可目光掠过晽女士的瞬间,却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痛惜。
晽女士一见他,脊背瞬间垮了。
她吸了吸鼻子,声音细弱。
“我……我是不是伤透了儿子们的心?他们会不会觉得,母亲是个懦弱的人,是个连自己命运都掌控不了的失败者?”
管家连忙放下盘子,快步上前,毫不犹豫地张开双臂将她抱住。
他低声安慰道:“少爷们会懂的,您为他们付出了太多。您太累了,真的太累了,别再一个人扛着了。”
那个从前挺直腰板的晽女士,此刻像个迷了路的小姑娘,眼泪无声地滑落。
她靠在他怀里,连一点体面都不顾了。
全然没看见,站在一旁的欧阳公爵。
他的目光死死盯着那相拥的一幕。
“雌主……”
管家轻轻唤了一声,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欧阳公爵盯着眼前这景象,心里一阵不舒服。
他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眼神中透出几分烦躁。
那画面在他眼前挥之不去。
他垂下眼,目光落在自己交叠的手指上。
片刻后,他低声说道:“我送了那么多稀罕玩意儿过去,都是市面上难得一见的珍品,有些甚至是帝国边境才有的异域奇物……”
他顿了顿。
“兴许姜馨月看在这些礼物的份上,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那俩孩子。”
他心中其实并无十足把握,只是抱着一丝侥幸。
希望那些礼物能稍稍打动那位向来冷淡的雌主。
晽女士轻轻点了下头,没吭声。
她的手指在袖口边缘缓缓摩挲着。
空气在两人之间凝滞了几秒。
只有远处传来的微弱喧闹声打破这份沉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