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远睁眼,额角沁汗:“他还活着,在继续影响别人。但他快撑不住了。周围有太多绝望,像黑雾一样缠着他。”
“我们要回应他吗?”47号问,眼中泛红,“直接传一段话进去?”
“不行。”陈小远摇头,“监狱是共鸣场最薄弱的地方之一。高墙阻隔能量,警报系统干扰频率。强行介入可能引发反噬,甚至让他被关禁闭。”
“那就让鱼去。”男孩不知何时出现,手中捧着一条发光的小鱼,通体晶莹,像是用月光雕琢而成。“这是妈妈留给我的最后一条传音鱼,她说只有真正想听的人才能唤醒它。”
陈小远接过鱼,感受到一丝温润的生命力在指间流动。他闭眼,在心中默念:
>“你在黑暗中点亮的光,我没有错过。
>那个对你说‘谢谢你听我说话’的年轻人,我也听见了。
>请告诉他:他的感谢,也是你的救赎。
>继续讲下去,每一个字都是种子,终将开出花来。”
他将话语化为意念,注入鱼身。
小鱼轻轻摆尾,跃入溪流,逆水而上,穿过山涧、汇入江河,最终奔向大海。它不会停歇,直到抵达那座位于太平洋沿岸的最高戒备监狱??枫崖监。
与此同时,全球各地开始自发响起零星的铃声。
起初是东京心理援助中心,那位少年志愿者第一次主动拥抱了一位崩溃痛哭的女孩,两人相拥而泣时,铃声清脆响起。
接着是巴黎一所中学,一名曾长期霸凌同学的学生站在教室中央,哽咽道歉:“我对不起你们……我一直装得很凶,是因为我爸每天打我,我觉得没人爱我。”全班沉默良久,班长站起来,轻轻摇响挂在书包上的桃木铃。
伦敦地铁站,一位流浪汉蜷缩在角落,怀里抱着破吉他。他拨动琴弦,唱起一首关于原谅的歌。路人驻足聆听,有人悄悄录下视频上传网络。标题只有五个字:《他也值得》。
这些声音虽小,却彼此呼应,渐渐形成新的共鸣潮汐。
七日后,枫崖监,深夜。
囚犯编号89742,原名李沉舟,此刻伏案疾书。桌上堆满纸张,全是其他犯人托他代写的家书。自从他开始每晚讲故事以来,原本死气沉沉的监区竟有了温度。有人开始读书,有人学画画,甚至成立了“狱内倾听小组”,每周轮流分享内心最深的秘密。
但今晚不同。
他刚讲完“阿九”的故事,台下一片寂静。良久,一个年轻囚犯站起来,声音发抖:“大哥……我能抱你一下吗?我已经三年没碰过活人的体温了。”
那一刻,李沉舟的眼泪夺眶而出。
就在他们相拥之时,窗外忽然闪过一道微光。
一条小鱼跃过高墙电网(无人知晓它是如何穿过的),撞碎玻璃,落在李沉舟脚边。鱼嘴微张,吐出一张湿漉漉的纸条。
他颤抖着拾起,展开。
背面,是陈小远亲笔写下的话。
他读了一遍,又一遍,最后跪倒在地,放声大哭。整个监区的人都围了过来,没人嘲笑,没人讥讽。他们静静站着,听着这个曾杀过三人的男人,哭得像个迷路多年终于归家的孩子。
第二天清晨,狱警发现异常: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