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严,又最大限度护住了那个贱婢,可称得上两全。
不愧是阿婧教出来的孩子,她真是越看越满意了。
新来的小姐下令断去丫鬟一指的事像长了翅膀似的,迅速在府里传开,对此众说纷纭,私下里讨论得热火朝天。
陆未吟全然不知,正领着尖尖在府里四处转悠。
以后生活在这里,总要熟悉熟悉。
她一边溜达,一边向尖尖解释自己为何会这么处置盗窃的丫鬟。
尖尖恍然,咧嘴笑起来,“我就说嘛,小姐是全天下最好的人。”
陆未吟摇头,“你要是知道你家小姐我这会儿正在琢磨怎么杀人,就不会这么说了。”
没错,她想杀个人。
一个她重生之后,每天都在研究如何杀掉的人。
尖尖:“……”
她怀疑她的耳朵坏了,要不然就是脑子坏了。
陆未吟已经走远了。
日头升起来,暑热逐增,主仆二人正准备回千姿阁,行至一处假山,隐约听到后面传出人声。
“……听银珠姐姐说,老太君给小姐送的东西,都会往千姿阁送一份一模一样的。前几日皇后娘娘差人送来紫色东珠,这么大个儿,因着只有一颗,老太君就谁也没给。谁不知道小姐你最喜欢收集东珠,你是老太君的亲孙女,多得些又怎么了?真不知道老太君是怎么想的。”
陆未吟悄然止步,略一探头,就看到萧北鸢蹲在假山后面,拿树枝戳浅池里晒太阳的乌龟玩儿。
旁边的丫鬟翠玉满脸不忿。
萧北鸢把一只乌龟挑进水里,玩儿得起劲。
“她既随她母亲进了侯府,便是侯府的小姐,祖母处事向来公平,这么做有什么不对?”
“可你才是老太君的亲孙女儿啊!”
萧北鸢把所有乌龟都挑落水中,扔掉树枝拍拍手,“你这话好没道理,给她一份,难不成我就不是祖母的亲孙女了?她初来乍到,处处都需要适应,侯府又不缺这点东西,给她又怎么了?”
小姑娘义正言辞,说完又想起那颗紫色东珠。
“真有那么大的紫珠吗?我看看去。”
她提着裙子从另一边离开,步履飞快,桃粉色的裙摆如蝶舞蹁跹。
陆续有小乌龟爬出水面,在石头上落下一行水印。
陆未吟失神的站在原地,泛白的日头晃花了眼,重生以来第一次觉得不真实。
在将军府的时候,从骨肉至亲的父兄妹妹嘴里听过太多牵强无理甚至莫须有的责骂,冷不丁被一个只匆匆见过两回的小姑娘给予善意,一时反倒有些无所适从。
她在想萧北鸢是不是发现她在,才故意这样说的。
尖尖从陆未吟身后探出脑袋,目送萧北鸢主仆走远,“四小姐人还挺好的。”
她还以为自家小姐来了之后会上演双姝相争的戏码,没想到萧四小姐如此豁达明理。
陆未吟没接话。
人性复杂,不是一句好与不好可以判定的。
不过萧北鸢若是以诚待她,她倒是不介意管一管闲事。
回到千姿阁,陆未吟摊纸练字。
她在文墨上实在没什么天赋,写的字更是一言难尽,上辈子在边疆第一次用嘹鹰传信,人家看到字条上的字迹,还以为是被胡人截了嘹鹰换了内容。
从那之后她就开始练字。
笔杆子握在手里比狼牙锤还沉,每回都练出一脑门儿汗,日复一日,总算勉强像样。
尖尖在一旁研墨,看到宣纸上落下的字迹,暗暗吃惊小姐的字什么时候写得这么好了,跟前阵子张牙舞爪的字迹简直不像出自同一人之手。
“小姐写的什么?”尖尖好奇问道。
怎么有字还有图?
“兵书。”
陆未吟神情专注。
前世她就是靠抄写兵书来练字,多抄几遍就能熟练默下来。
现在默的是布阵篇,穿插着一些阵图。
额头沁出薄汗,陆未吟放下笔,“收起来。”
尖尖应是。
收好回来,陆未吟又交代,“城西有家王记蜜饯,你去买点蜜渍乌梅,中途再找借口去趟后院,出后门倒右手十步远,有个角门,敲三顿一,重复三遍,要是开门的人问你是不是买红参,你就说要三钱当归,让他今夜子时送来。若对方不提红参,你就说走错了。”
“子时?”尖尖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夜会外人,还是在侯府,小姐疯了吗?
陆未吟并不解释,只问她记住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