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王爷驾到,有失远迎,万望恕罪。”
轩辕赫合起扇子,在蒋永平肩头敲了两下,面寒如水,“你还知道你有罪?”
气氛一下子凝重起来,宾客们纷纷猜测邺王所为何来,有些怕受牵连的,甚至开始后悔今天不该来凑这热闹。
蒋永平脊背笔挺,不卑不亢,“蒋某之罪,在于未曾至门口亲迎王爷尊驾,自是知晓的。”
蒋岐想要上前,被薛明泽萧西棠一左一右按住。
“先别轻举妄动。”
轩辕赫环视全场,视线在陆未吟身上短暂停留,最后落到新娘子身上。
充满侵略性的目光像是能凝成实质,哪怕隔着扇子,薛明珠也知道在看她,吓得轻微颤栗起来。
轩辕赫哈哈大笑。
“本王听说令公子今日大喜,特来讨杯水酒沾沾喜气,蒋山长遍邀亲友,唯独不请本王,这还不是罪过吗?”
蒋永平回:“犬子位卑,不敢惊扰王爷大驾。”
轩辕赫有些烦了,像是面对一根光骨头,又硬又没滋味。
“行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吧。”
蒋永平颔首,拉着夫人回座。
喜婆抹了把汗,又重复了一遍,“夫妻对拜。”
眼看要拜了,轩辕赫突然又出声,“瞧我这脑子,忘了把贺礼拿上来了。阿墨,赶紧赶紧。”
贴身侍卫陈墨捧着一把琴进来。
琴身漆黑,两端镶嵌着五彩斑斓的螺钿兰花。
蒋岐瞳孔震颤,怒火中烧。
这是明珠的琴,当日在游船上一片混乱,没顾得上,事后再去找,琴已经不见了。
轩辕赫什么意思,他到底想干什么?
“听闻薛家小姐琴艺非凡,本王特意寻来这把琴。”轩辕赫抬手在琴弦上随便拨弄出两个音,“薛小姐要不要试试,看看顺不顺手?”
他故意放缓语速,说得意味深长。
宾客里开始窃窃私语。
大婚之日送琴……送琴,还是送情?
“王爷是来喝喜酒的,还是抢亲的?”
威严的声音响起,侯府老太君拄着龙头拐杖缓步走来。
轩辕赫眼皮跳了跳。
这老东西,不是说不来吗?
萧家祖上有从龙之功,侯爵之位享九代世袭。
后代子孙也争气,老侯爷功勋卓著,现在的永昌侯萧盛元也极受天子信重。
老太君获封一品诰命,御赐龙头拐杖。
早些年太后凤体康健,常召其进宫陪着聊天解闷儿,小时候他在太后宫里耍性子,还被这拐杖打过屁股。
让他忌惮的人不多,这老东西算一个。
轩辕赫笑容收敛,“老太君这是老糊涂了,说胡话呢?”
侯府下人搬来一把圈椅,就摆在当中,老太君稳稳端坐,“今日蒋薛两家结姻共喜,王爷前来道贺,偏偏只给新妇送礼,老身年迈且愚钝,还以为王爷和薛家小姐有私呢。”
轩辕赫一双狭眸瞬间罩上阴翳。
他有意制造和新娘子不清不白的假象,给蒋薛两家添恶心,没想到这老婆子竟直接捅到明面上。
轩辕赫想,要不干脆直接讹上薛明珠,搅了这门亲事,给府里添个琴姬。
可搅了之后呢?
虽然能解一时之气,但也会因此彻底得罪两家人。
蒋薛两家在朝中都没掌实权,但蒋永平是鸿山院的山长,桃李满天下;薛家是京中巨富,且颇有善名,薛家长子也有功名在身。
虱子多了也烦人,为个琴姬实在犯不上。
老东西这一手,倒是将了他一军。
轩辕赫很快做出决断,皮笑肉不笑,“老太君误会了,送礼讲究个投其所好,本王只知薛小姐琴艺高超,并不知蒋公子喜好什么,要不然蒋公子现在告诉本王,本王即刻命人去准备?”
他这纯属胡扯,但没人敢拆他的台。
蒋岐愤然拂袖,正想说不稀罕,老太君抢先出声,“王爷怕是搞错了吧,明珠丫头最出彩的是女工,尤擅绣花鸟。”
说着,目光投向薛明泽,“你阿姐什么时候学会弹琴了?”
大家闺秀会弹琴并无不妥,然而一旦认可邺王的说法,就会有人胡乱猜想邺王是从何处得知薛小姐琴艺高超。
反正薛明珠也不是招摇的人,索性从根儿上否了。
薛明泽马上打配合,“我家阿姐性子跳脱,坐不住板凳,至今连广平谣都弹不下来,应该是哪里搞错了。”
轩辕赫还想说什么,老太君抢先打断,“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