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皮嫩肉的,也不怕在路上给颠碎了。”
一堆人过去,也不知是谁嚼了这么一句,陆奎扭头看去,对方立马察觉,埋头疾步远去。
途经阶前,见太子负手立于此处,众臣纷纷上前见礼。
太子颔首回应,上前两步走到陆奎面前,温厚的同时亦不失储君威仪,“陆将军。”
其他人自觉告退,后面出来的人也在经过时很有眼力见儿的保持着适当的距离。
“殿下。”陆奎恭敬拱手,眼里透着不解。
方才在殿上,他多看两眼殿下都瞪他,怎么反而在众目睽睽下拦了他说话?
太子神情复杂,“明日便要启程北上了,父皇此时增设护军,偏偏还定了……唉,孤知道,此事于陆将军而言定会有为难之处。”
陆奎竖起耳朵,就想知道到底定了谁当护军,结果得到一声“唉”,眼角狠狠跳了跳。
听到‘为难之处’,心里更是一咯噔。
怎么个意思,殿下这是在点他吗?
难不成是陛下察觉到了什么,故意派个苏护军来盯着他?
陆奎脸色难看,太子见状,不由得回想起他当初上赶着找苏未吟断亲的场景,艰难憋笑,面上还得装出语重心长的样子。
“此次北上事关重大,还望陆将军务必以国事为重,切莫让往日的个人恩怨,影响了今朝的军国大事。”
太子语气郑重,似叮嘱,更似告诫,不等陆奎接话,紧跟着话锋一转,面上浮起笑来。
“说起来,这宁华郡主还真是巾帼不让须眉,竟能越过军中诸多俊才,谋得如此关键的职位,想来也是多亏了陆将军的教诲,才让她有如此大志,此去北境,应也是想为父尽孝分忧——”
陆奎愣愣的望着他,如同被一道无形的天雷劈中脑门儿,震得耳朵嗡嗡作响,整个人一下子傻眼了。
宁华郡主……苏护军,苏未吟?
怎么会是那个孽障?
“殿下。”随行在侧的沈烬上前提醒,“您忘了?陆将军已与宁华郡主断亲……”
太子像是刚想起来有这回事,忙道:“啊,是孤失言了。”
陆奎尚未从震惊中缓过来,用力提起嘴角,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
厚唇动了动,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太子也不在意他的反应,意味深长的继续说:“不过断亲断的是名分,又断不了血缘,此去北境,有郡主分忧,陆将军定能如虎添翼,一路顺遂。”
说罢,略一颔首,领着沈烬走了。
待转过身去,饱含嘲讽和得意的浅笑悄然爬上嘴角,只是那笑意不达眼底,最后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冷哼从喉间溢出。
苏未吟如今是虎威大将军唯一的后人,此次想方设法当上使团护军,很可能是在为以后笼络军权打基础。
这么浅显的事,一眼就能看透,真不明白父皇为何会应允。
若是让苏未吟功成归来,再借着虎威大将军的威名,保不齐下一步就是把手伸到军中。
如此一来,轩辕璟才是真正的如虎添翼,他岂能让他们如愿?
陆奎就是个棒槌,凭他之前着急忙慌去侯府断亲就能看出来,这是个目光短浅还沉不住气的,这种人最容易受挑拨。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陆奎必然会对苏未吟愈发不满,俩人不打起来就算好的了,还怎么可能齐心办事?
若陆奎压不住脾气,在出发前做点什么让苏未吟去不了,那就更好了。
到时把事情往御前一抖,主使护军全换成他的人,不光能立功,还能掌握胡部消息,接触到镇北军,一举多得。
“把人给孤盯死了,一刻也不许放松!”
太子沉声吩咐,眼里闪过兴奋的光芒。
陆将军啊陆将军,你可千万别让孤失望啊!
另一边,陆奎出了宫门坐上马车,惊出一身冷汗。
错不了,太子殿下就是在点他呢。
那个孽障跟着一起去北境,活脱脱就是一块绊脚石,有她在,任务难度翻了不止数倍。
因明日便要动身北上,陆奎今天不用去衙门,他赶紧回府,找儿子商量对策。
天际层云拢聚,一点点酝酿着雨势,连吹过的风都带着微凉湿意。
听完父亲的话,陆晋乾面色陡变,“不行,父亲,绝不能让她跟咱们一起去。”
陆奎脑仁儿疼。
“你说不行就不行?圣上金口已开,你还能让他收回成命?”
陆晋乾坐不住了,来来回回踱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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