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算尽!
玉京城中,一处七层高阁。
沈南亭凭栏而立,双目半阖。
他正伸着一根手指,接连凌空虚点,每一次点出,便有一道虚空涟漪荡开,没入玉京上下的灵气脉络之中。
更有道道灵气汇聚而来,在他身前凝作一面水镜,镜中光影变幻,赫然呈现着玉京各处的景象碎片——
太一弟子结阵封锁街巷;
煌龙宗使者无功而返;
陈清与这一代的冰魄玄女于门扉间闪烁遁走……
无数信息汇聚于此,被沈南亭以天机秘法推演、整合。
“东三街,坎位,阵眼薄弱三分,可诱其入瓮。”
“西七坊,巽风起处,可布疑兵,迟滞太一脚步,留下空挡。”
……
“北区碑林的气机已引动,姜桓这颗棋子,是时候发挥效用了。”
他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样,不断传讯沟通,遥遥诱导,让那遍布各处的大网悄然收紧,看似给陈清留有余地,实则是一步步将其驱赶向预设之地。
“不明天时者,纵有通天遁术,又能翻出几重浪玄门之妙,又岂是蛮力可驭这玄门在李清身上,实是明珠暗投,终需落入我天机盟棋枰之中,方能物尽其用,事后给他足够补偿,再平息了太一道宫的怒气,将因果平衡了,便可抵定局面!”
他缓缓睁眼,眸中星光流转,倒映着水镜中陈清又一次遁走的身影。
“一切皆在演算之中,此人将入瓮矣!”
袖袍一拂,水镜隐去,沈南亭转身步下高阁,数道神念传讯无声发出,没入玉京四方。
“收网之时已至,依计行事,不容有失。”
玉京城北,碑林。
此地石峰如林,肃穆苍古。
一块块石碑矗立其间,有的完整,有的残缺,有的石碑剑气冲霄,隐有龙吟之声;有的血气盘绕,似有巫祭之影匍匐其上;有的则符文明灭,时而引动灵气如潮汐般涨落。
而在所有石碑的最中央,一块朴拙无华的墨碑静静屹立。
它并无逼人气势,却似是整个碑林的灵魂所在,受千碑拱卫。
其上光滑如镜,不见一字铭文,却散发出一种苍茫意韵。
此刻,碑林一角,巡天司执刑使姜桓正盘膝而坐,静默不语。
三日的静坐调息,他仿佛化作了碑林中的一块顽石,冷硬、肃杀,身上似乎蕴养一道引而不发的雷霆!
哒哒哒——
突然,一阵脚步声传来。
不远处,身着离阳赤焰袍、精神矍铄的老者,正带着几名年轻男女漫步于碑林之间。
这些年轻人衣饰各异,气度不凡,乃是来自洗剑池、巫祖坛、离阳宫三家的菁英弟子,而且各有来历,家中皆有人在各自宗门担任要职,乃是名副其实的修二代。
此番,他们是跟着离阳宫长老曲乐之,来这碑林之中游历、参悟的。
“师伯,您看这块剑碑!剑气凛然,直透神魂,留下此碑的前辈,剑道修为恐怕已臻化境!”一名背负长剑、气质凌厉的少女,指着一块布满了深浅剑痕的石碑,眼中满是惊叹与向往。
此女来自洗剑池,自是对剑道格外在意。
另一旁,身材高大、血肉隐现图腾纹的巫祖坛修士,则对一块刻画着凶兽图案的石碑转圈打量,他深吸一口气,竟有一缕血气从石碑上升起,融入体内,令他气血微微轰鸣!
他随即惊叹:“好精纯的祖巫战意!若能在此参悟数月,我的战巫体必能再进一步!”
那离阳宫长老抚须而笑,淡淡道:“碑林玄妙,在于契合自身道途,莫要好高骛远,尤其是最中间那太元玄碑,缘法未到,枯坐百年亦是空。”
众人连连称是。
不过,却也有人按捺不住性子。
一名离阳宫少年修士压低声音问道:“师伯,边上那位,似是姜桓执刑使听说此番擒拿城中乱党,就是以他为首,怎的跑到这里坐着了”
旁边一人掐指一算,低声道:“卦象模糊,但似乎显示,姜执刑使是在此等候那乱党,要与他交战!说起来,那人倒也厉害,能在玉京躲藏三日……”
洗剑池的少女修士看向姜桓的方向,眼中闪烁着崇拜的光芒:“姜执刑使年少成名,修行不到三百年,已是七景元婴,执掌律法,铁面无私!区区乱党,定然能手到擒来!”
“尔等不要为此分心!”这时,离阳长老曲乐之开口了,话中有着几分不快,“什么宗门追捕,不过是蝇营狗苟之争,与大道相比,何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