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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里一揪,知道大家怕她垮了。
随即夹起一块红烧肉,放进蒋舒窈碗里。
“你肚里有人,得多吃点。”
“明儿一早,全给我去寺庙,给云儿求平安。
谁敢溜,我拿扫帚赶人!”
她嗓门比平时还响。
这份气势,久违了。
宋德宁乐呵呵接话。
“去去去,把孩子们也带齐了,人多才热闹!”
他咧着嘴笑,脸上的褶子都堆成了花。
顺手拍了拍身旁小孙子的脑袋。
“咱们全家出动,香火旺,菩萨才会格外照看咱家云儿。”
宋母低着头猛扒饭,饭桌上的人,齐刷刷朝蒋舒窈竖起了大拇指。
成了。
两个字在宋母脑海里反复回响。
她知道,从这一刻起,蒋舒窈真正被这个家接纳了。
不再是那个外来的、被暗中打量的儿媳妇,而是能站出来为家人撑腰、拿主意的主心骨。
这份认可,来之不易。
宋母心里苦笑。
她偷偷抬眼看了看蒋舒窈,见她端坐在那儿,眉眼从容。
夜色沉沉,军营内外一片死寂。
丁玮快断气了,还硬撑着等丁赫来救他回京市。
他躺在角落的担架上,脸色灰白。
脑子里只剩一个念头,丁赫一定要来,一定要来!
“丁丞相呢?”
他费力地扭头看向门口。
“不是说这趟药是他押的吗?”
他喃喃着。
为什么药来了,他人却不见?
他怕极了。
这鬼地方,待下去真会死。
他想起京市的宅子,想起自己曾高高在上的日子。
如今却像条病狗一样躺在这荒郊野外,无人问津。
他盯着自己手臂上密密麻麻的红斑。
想抬手去抓,却被身旁的士兵死死按住。
“别抓,会感染!”
可丁玮已经顾不上了。
他要回京!
要找全京市最好的大夫!
他咬着牙,眼眶红。
京市……他的家……他的命……
他还不能死!
有人说南凉人用毒粉混在风里,有人说是水源被投了疫毒。
无论哪种,都让人毛骨悚然。
而更可怕的是,一旦军营崩溃,前线防线就会瓦解。
翰滋力的铁骑将长驱直入,烧杀抢掠,无人可挡。
而他们,现在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谈何抵抗?
丁玮仰面躺着。
他忽然觉得,自己这辈子风光过,得意过,可终究逃不过一个“死”
字。
狗腿甲和狗腿乙也好不到哪去。
两人靠在帐外的木桩旁,互相搀扶着才勉强站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