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那几个位置,冷笑一声:“在这几个地方开口?你这是破坏罐体结构。压力一上来,这就是最薄弱的地方。你懂不懂金属应力?”
“我计算过,安全冗余在2.5以上。”
“你计算过?你在纸上算的,我是在炉子边干出来的!”老王的声音大了起来,“这罐子我修了十年,比你认识它的时间还长!”
“所以才需要你这样的老师傅来做。”杜宇泽说,“只有你的手艺,才能保证开口之后的强度。”
一句话,把老王后面的所有牢骚都堵了回去。老王愣了一下,一张黑脸憋得有点发红,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知道了。”
接下来的几天,三号车间成了战场。
电线被重新铺设,发出刺鼻的焦糊味。切割机在罐体上嘶吼,火花四溅。整个车间里,充斥着金属的碰撞声和老师傅们的争吵声。
“不行!这个阀门的螺丝口已经滑丝了,拧不紧!”
“那就重新攻丝!”
“温度探头的位置不对!偏了三毫米!”
“三毫米你知道是什么概念吗?我眼睛都快瞎了!”
李卫国就守在车间里,像一尊门神。他时而帮着递工具,时而对着图纸和老师傅们研究,更多的时候,是压制住那些几乎要爆发的冲突。
而杜宇泽,则像一个幽灵。他大部分时间都站在角落里,观察着数据终端上反馈回来的设备参数。偶尔开口,必然是提出一个让老师傅们跳脚的新要求。
一个星期后,这台“废品生产线”被魔改完毕。它看起来像一个缝合怪,新的线路和老的管道交织在一起,崭新的传感器和生锈的阀门并存。
“准备第一次试生产。”杜宇泽宣布。
第一批经过化学处理的聚丙烯腈原丝被送入生产线前端。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设备启动,发出低沉的轰鸣。
原丝经过预氧化炉,颜色从白色逐渐变为金黄,再到褐色。然后进入碳化炉。
“注意张力控制!”李卫国大吼,眼睛死死盯着张力计的指针。
黑色的纤维从碳化炉的另一端被牵引出来,细如发丝。
“出来了!”一个年轻工人喊道。
但话音未落,那脆弱的黑丝在空气中轻轻一颤,啪的一声,断了。
“操!”老王一拳砸在旁边的工具车上,“我就说这张力有问题!”
“不是张力。”杜宇泽的声音传来,“是预氧化温度曲线不对,升温太快,导致纤维内部分子结构没有充分环化。太脆。”
他走到控制台,调整了几个参数。“再来。”
第二次,纤维倒是没断,但牵引出来后,用手轻轻一捻,就成了粉末。
“强度不够。”李卫国脸色铁青,他抓起一把黑色的粉末,心疼得像是在滴血,“这一炉料,几万块就没了。”
第三次,失败。
第四次,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