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你近来好像对府里的陈年旧事格外上心?”王熙凤抬起头,目光落在她身上,眼神复杂,有审视,也有一丝警告,“又是查旧库,又是调旧档,怎么,是觉得我管家用度有问题,还是觉得府里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沈月娥心里一紧,连忙垂首:“奶奶误会了,妾身只是觉得府里的旧物堆得久了,容易浪费,想整理一下,也好给新东西腾地方。至于调旧档,是因为妾身想学习管家,看看以前的采买价格,也好日后帮奶奶省些银子。”
王熙凤冷笑一声,放下手中的账册,身体微微前倾:“学习管家是好事,但有些事,过去了就让它过去,没必要刨根问底。你要知道,这府里,安稳比什么都重要。有些东西,知道得太多,反而会惹祸上身,明白吗?”
“妾身明白了,多谢奶奶教诲。”沈月娥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心里却一片冰凉。王熙凤果然知道了她的动作,这番话,既是提醒,也是警告——再查下去,连王熙凤都不会再护着她了。
日子在压抑和不安中一天天过去,沈月娥像被无形的网困住,动弹不得。她不敢再轻易去查旧库、调旧档,只能待在揽月轩里,看似整理绣活,实则暗中观察府里的动静。翠儿每天都会去街角的菱角摊买菱角,可小贩每次都只说“再等等”,没有任何新的消息传来。
就在沈月娥快要失去耐心,甚至开始怀疑苏十三是否会放弃这条线索时,转机突然来了。
那是一个黄昏,林府的下人正在交接班,厨房的炊烟袅袅升起,飘在暮色里,带着饭菜的香气。沈月娥正坐在窗边绣帕子,忽然听到窗棂上传来几声极轻的叩击声——三短两长,是她和苏十三约定的信号。
她猛地抬起头,心脏“砰砰”地跳起来。她示意翠儿去门口守着,自己则走到窗边,压低声音:“苏先生?”
“是我。”苏十三的声音从窗外传来,带着一丝急切,“姨娘,有重要消息跟你说,你仔细听。”
沈月娥屏住呼吸,贴在窗边。
“我们找到胡四了。”苏十三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字字清晰,“他没回老家,而是被人藏在了城外的一个破庙里。我们把他控制住了,从他嘴里问出了一些事——清虚观根本不是什么正经道观,而是魏彬他们用来中转赃物的秘密据点!我们已经派人去了清虚观,起获了一部分往来的密信,上面有魏彬的私印!”
魏彬!沈月娥的瞳孔猛地收缩,手里的绣针掉在地上。她听说过这个名字——司钥太监,掌管宫禁锁钥,是皇帝身边的红人,权力极大。没想到幕后黑手竟然是他!难怪对方行事如此肆无忌惮,有这样的靠山,谁敢轻易动他们?
“密信里写了什么?”沈月娥急切地问。
“密信里主要是关于赃物中转的时间和地点,还有一些贿赂官员的记录。”苏十三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兴奋,“现在证据链已经基本成型,只要再找到核心账册,还有邢夫人和魏彬直接往来的铁证,就能一举扳倒他们!”
“核心账册……邢夫人和魏彬的铁证……”沈月娥喃喃自语,眉头紧锁,“邢夫人那么谨慎,这些东西肯定藏得极深,我怎么可能拿到?”
“这就是我找你的原因。”苏十三的语气变得严肃,“时间紧迫,魏彬老奸巨猾,一旦察觉到不对劲,肯定会销毁所有证据。我们必须在他反应过来之前,拿到铁证!你必须想办法,要么找到核心账册,要么……直接搜查邢夫人的住处!”
“搜查邢夫人的住处?”沈月娥倒吸一口凉气,“苏先生,你疯了吗?邢夫人是林府的主母,我一个姨娘,怎么可能去搜查她的住处?这无异于以卵击石,不仅查不到东西,我还会被冠上以下犯上的罪名,死无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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