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如同数九寒天里被人兜头浇了一桶冰水,从头顶凉到脚底板,潘金莲只觉得一股寒气顺着尾椎骨直冲天灵盖,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在瞬间凝固了,连指尖都变得冰凉。
不是武松!
竟然是武大郎!
怎么会是武大郎?!
昨夜的一切,那些让她心跳加速的炽热拥抱,那些让她迷失的有力冲击,那些让她面红耳赤的暧昧情话,那些她主动伸出的手臂、那些情动时唤出的“二郎”“松哥”……所有的一切,对象竟然不是她心心念念的武松,而是这个她打心眼里厌恶、鄙夷、恨不得立刻从眼前消失的矮丑丈夫?!
“嗡——”的一声,潘金莲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像是被重锤狠狠砸过,所有的思绪都被震得粉碎。紧接着,那些原本模糊混乱的记忆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水,带着汹涌的冲击力,猛地冲入她的意识——
她想起昨夜自己如何借着酒意靠近,如何主动缠上对方的脖颈;想起对方笨拙的动作,急促的呼吸,还有那带着点讨好的、略显慌乱的触碰;想起自己如何在药力的作用下沉沦,如何将眼前的人影脑补成武松的模样,如何一声声唤着“二郎”,说着那些连自己都觉得羞耻的情话;甚至想起对方回应时的声音,那声音带着点沙哑,还有点怯懦,根本不是武松那洪亮有力的嗓音!
每一个细节,每一个画面,此刻都像是一把把尖锐的刀子,狠狠扎在她的心上,又像是一个个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她的脸上,充满了讽刺和嘲笑。
“啊——!!!”
一声短促而凄厉的尖叫猛地从她喉咙里迸发出来,声音尖锐得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可就在尖叫出口的瞬间,她猛地反应过来——不行!不能叫!绝不能让左邻右舍听到!这桩丑事若是传扬出去,她还有什么脸面在清河县立足?若是被武松知道了,他岂不是更要鄙夷自己?
她用尽全力,伸出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将剩下的尖叫硬生生压回了喉咙里。指缝间漏出的呜咽声,像受伤的小动物在哀鸣,带着无尽的恐慌和绝望。她的身体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牙齿咬得嘴唇生疼,尝到了一丝淡淡的血腥味。
她猛地从床榻上弹坐起来,动作快得几乎要掀翻身上的薄被。被子从她肩头滑落,露出一片白皙的肌肤,上面还残留着昨夜的痕迹——几道浅浅的红印,是被粗糙的手掌捏出来的。她像是碰到了什么极其污秽的东西,眼神里充满了厌恶,一把扯过被子,死死裹住自己的身体,连指尖都不肯露在外面。然后,她疯狂地向床角缩去,后背紧紧抵着冰冷的墙壁,仿佛只有这样,才能隔绝身后那具让她恶心的躯体。
她的动作太大,床榻发出“吱呀”的声响,终于惊醒了身边的武大郎。
武大郎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眼球还带着刚睡醒的浑浊,视线聚焦了好几次,才看清眼前的景象。他还没完全从昨夜的温存中回过神来,脸上依旧带着那点残存的、心满意足的憨笑,嘴角甚至还微微上扬着。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像昨夜那样,将妻子柔软的身躯搂进怀里,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着:“娘……娘子……天还早呢……外面还黑着……再睡会……”
他的手刚伸到一半,就被潘金莲猛地打开!
“别碰我!”潘金莲的声音尖利刺耳,像淬了毒的针,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和恐惧,狠狠扎在武大郎的心上。她的身体因为愤怒和恶心而剧烈起伏着,脸色惨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只有眼底的红血丝,暴露了她此刻的崩溃。她死死地盯着武大郎,眼神里是几乎要溢出来的惊惶和嫌恶,仿佛他不是她的丈夫,而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武大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