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位子空缺,经过自己精心运作,这次自己很有升书记的希望。
谁知天有不测风云,杀出一匹黑马来。
那张他以为唾手可得的县委书记宝座,瞬间被推到了遥不可及的云端。
江昭宁这小子横空出世,一脚踹碎了他的登云梯,更冷酷地碾断了他仕途的脊梁!
他夺了自己伸手可及书记之位,断了自己的前程。
他刘世廷为官几十年,熬白了头,熬枯了心,小心谨慎如同在刀尖上跳舞,才爬到今天这个位置。
离东山那最终的权柄仅有一步之遥却失之交臂。
论资历,论手腕,论对东山县这池深水的了解,他江昭宁算什么东西?
江昭宁甫一上任,烧起的“三把火”中,第一把就烧向了张彪。
将他从炙手可热的巡警大队大队长位置上撸了下来。
这还不够!
江昭宁竟悍然将整个巡警大队编制彻底撤销!
一个响当当的实权部门,二、三十号正编人员,还有不少辅警,就这么被轻飘飘地从县局的序列里彻底抹掉了,仿佛从未存在过。
而张彪被一脚踹到了全县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地方——县殡仪馆!
美其名曰:“人尽其才”。
这是父子两代的政敌!
“彪子……”这个名字在他心底无声地撕裂开一道血淋淋的口子,痛楚尖锐而隐秘。
除了他和那个远在乡下、早已年华逝去的女人贾妮。
这世上再无人知晓。
张彪,是他刘世廷的亲生骨肉。
这是他用尽半生力气死死捂住的秘密。
是他心头最深的烙印,也是最痛的软肋。
二十多年前,他还是溪都镇政府党政办一个郁郁不得志的小干事。
贾妮是镇上广播站的播音员,声音如清泉一般。
人,特别漂亮迷人。
那段隐秘的时光,是他灰暗人生里唯一的光。
然而,当贾妮怀上孩子时,他仕途上却意外迎来了关键的转机——一位赏识他的老领导暗示,他必须“解决”好个人问题,前途才更稳妥。
一边是触手可及、金光闪闪的上升阶梯。
一边是那个带着栀子花气息的女人和她腹中无声悸动的生命。
无数个夜晚,他在那张吱呀作响的破木床上辗转反侧,窗外是溪都镇死水般的寂静,窗内是他灵魂被生生撕裂的无声轰鸣。
前途的诱惑,带着灼热而蛮横的力量,最终像熔岩般吞噬了为人夫、为人父那点微弱的、温热的渴望。
他听见自己喉咙里挤出干涩破碎的声音:“…对不住,妮子…前程…不能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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