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一声来啰儿调,唱得鸟语花山俏……”
天启元年六月中旬初,方斗山与七曜山下的龙河谷畔,石砫宣慰司衙门所在的狮子坝,于薄纱般缭绕的晨雾中若隐若现。
阵阵‘啰儿调’那淳朴而浓郁的乡音乡韵中,早起的百姓已是扛着锄头纷纷走出了家门。
“轰隆隆……”
突然间,伴随着地面的微颤,一阵由远及近的急促马蹄声,却是突然踏破了这如梦如幻的美好画卷。
只片刻间,一支两百余人、带着晨露及草屑的马队,已是冲破薄雾闯入镇中。
“少……少将军?”
“是少将军,少将军回来了……”
当马祥麟踏上这既熟悉又陌生的土地时,几名还不知道他已接任宣慰使的百姓,只稍微一愣,瞬间便认出脸上多了个眼罩的他。
“乡亲们,白杆兵要挑营兵,让大伙儿准备去吧……”
急驰而过的战马并未有丝毫停歇,只留下一句白杆兵挑兵的消息。
“啥子哎,白杆兵要挑营兵了?”
“二娃你个瓜娃子还在这愣起爪子,快点儿收拾干净了去报名噻!”
“都啥子时候了,老大你狗日滴还抱起个锄头做啥子,没听到少将军要挑亲兵了迈……”
转瞬间,白杆兵挑营兵的消息,顿时如同水滴油锅,瞬间引暴了整个镇子。
开玩笑,白杆兵中的营兵,每个月不但有着三两六钱的饷银,还有三斗六升的米粮呢。
要是全部折算成银钱,差不多有四两银子。一年下来就是四十八两,远超朝廷官军的待遇。
而且比起粮饷更为重要的是,营兵可都是土司老爷的亲兵,前途一片光明,远非普通旗兵可比。
可以说,在武德充沛的石砫百姓的眼中,只有营兵那才算是真正的白杆兵。
只不过宣抚司的营兵名额有限,多少年来都只有五百人。
即便偶尔有缺,那也是优先从营兵的兄弟子侄中挑选。再不济,那也是从在役的旗兵中挑,哪里轮得到他们?
此刻听到马祥麟要招兵,无数没被征召的旗兵及其家人,哪里愿意错过这个机会。
……
“传本宣慰使命令,三天之后,石砫各村各寨凡十八以上、三十以下旗军,全部到树旗榜大校场报到。敢有延误迟到者,斩!”
就在镇上百姓正为挑选营兵的消息欣喜激动时,回到宣慰司官寨的马祥麟,也是第一时间发出了征召令。
没办法,火烧眉毛的急啊!
原历史上,奢安之乱的时间在九月中旬。那时候的白杆兵已经回到石砫数月,早就补上了浑河之战的损失。
但这一次,奢崇明的叛乱时间却是提前了数月。来不及补充兵力的白杆兵,如今总共也就三千五百人不到。
即便加上同样正往回赶的酉阳土兵,满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