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常的反应弄得一愣,"你笑什么?"
莫有雪缓缓抬头,阳光在她睫毛下投出一片阴影,却遮不住眼底骤然燃起的火焰。
她终于明白了。
在这个崩坏的世界里,所谓的尊严、骄傲,不过是强者指尖漏下的残渣。
父亲教她的一切商业法则都失效了,这里只通行最原始的丛林法则。
"没什么。"她松开手,钢笔"啪嗒"掉在血污斑驳的地面上,"我只是突然想通了一些事。"
远处传来推车的吱呀声,又一批尸体运到了。
腐烂的恶臭扑面而来,但莫有雪这次没有后退。
她径直走向那堆散发着恶臭的橡胶防护服,毫不犹豫地拎起最脏的那件套在身上。
发霉的橡胶贴着皮肤,冰冷的触感让她打了个寒颤,但她的动作没有半分迟疑。
"不是要开颅检查吗?"她主动拿起铁钩,声音平静得可怕,"教我怎么辨别脑浆。"
李华惊疑不定地看着这个突然转变的大小姐。
阳光照在她沾满墨迹的手上,那双手正在笨拙却坚定地学习翻检尸体的技巧。
她雪白的脸颊溅上了尸水,昂贵的真丝女仆裙被防护服裹得看不出原本颜色,可她的背脊挺得比任何时候都直。
原来这就是安若然早就明白的道理。
莫有雪用铁钩撬开一具男性丧尸的头骨,腐坏的脑组织"噗"地溅在她手套上。
她盯着这团灰白色的物质,突然理解了闺蜜所有的选择。
那个总是躲在人后的小白兔,原来比她更早看透了这个世界的真相。
在秩序崩塌的废墟里,女人的美貌与智慧不过是待价而沽的商品,而最精明的投资,就是把自己卖给最强大的那个男人。
"做得不错嘛。"李华阴阳怪气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看来大小姐很有天赋啊。"
莫有雪没有理会他的嘲讽。
她机械地记录着数字,脑海里却浮现出林夜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那双眼睛看她和安若然的时候,就像在看两件待评估的货物。
而现在她终于明白了评估标准——不是学历,不是家世,而是谁更能取悦他,谁更...有用。
"下一车!"她主动喊道,声音里带着某种决绝的意味。
推车的老头吓了一跳,差点打翻尸堆。
……
当夕阳把焚烧点的浓烟染成血色时,莫有雪脱下了浸透尸臭的防护服。
她站在盥洗室泛黄的镜子前,看着里面那个陌生又熟悉的自己——散乱的鬓发,苍白的嘴唇,还有那双燃烧着野心的眼睛。
她慢慢解开女仆裙的领口,指尖抚过锁骨下方细腻的肌肤。
这里本该喷洒香奈儿五号,现在却沾着洗不掉的腐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