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悄悄跟着军医出了营帐,林煜担忧的问道:“大帅到底怎么了!”
军医一脸的欲言又止,最终缓缓叹口气:“大帅不让说。”
“说!”
林煜急了:“就算你现在不说,难道就能瞒得住了?”
“唉...”
长叹口气,军医看了一眼林煜,终究还是开了口:“大帅的脉象已是油尽灯枯的雀啄脉,脉在筋肉之间连连数急,三五不调,止而复作,如雀啄食...”
所谓秀才学医,笼中捉鸡。
虽然林煜没有看病的本事,但对七绝脉之一的雀啄脉还是清楚的,当即后背冷汗直流:
“怎么可能,是不是你看错了!”
可旋即,他又清楚眼前的军医怎么可能看错?
这位可不是普通的军医,是陛下从太医院亲自调出来,专门负责照顾徐辉祖的老太医。
“其实大帅去年冬天开始,身子就不对劲了”,军医叹口气:“老夫曾劝他回京休养,或许能迁延些时日,可大帅不肯听,也不许老夫透露。”
至于眼前又为什么可以说了,林煜心知肚明。
可他宁愿自己什么都猜不到。
“还...能撑多久?”
“现在大帅就靠着一口气吊着,也许两三个月,也许几天,老夫也拿不准。”
其实有句话他没说。
按照徐帅的脉象,几个月前就应该撒手人寰了,愣是靠着毅力撑到了现在。
“嗯,我知道了”,林煜眼底露出坚毅:“这件事除了大帅和你我,谁也不许告知,明白吗!”
“是”,军医叹口气:“要不是林参谋乃大帅亲信,这话老夫说什么也不敢出口的。”
“这段日子,烦劳先生就住在帅营一侧,随时好有个照应。”
“应当的,老杜这就回去收拾东西。”
目送军医颓然的背影离开,林煜强忍着心中悲伤,擦去眼角的泪水,深吸一口气走回帅营。
谁知一进门,徐辉祖一句话就让他破了防:“你都知道了?不必为我担心,生死有命,是人都要有走到这一天的时候。”
“大帅....”
闻言,林煜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如豆子般滴落。
“行了,把你那儿女姿态收一收。”
徐辉祖笑的很坦然:“将军自当马革裹尸还,徐某今日能亡于战场,也是老天爷眷顾,有什么好哭的?”
说着,手指不断叩动着桌面,为自己敲击着节奏唱道:“岂曰无衣? 与子同袍。 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 与子同泽....”
苍凉的歌声时断时续的徘徊在营帐之内,路过的巡逻士兵有些好奇,大帅这是遇到什么开心事了,怎么还唱起了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