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充满了被干扰的噪音,只能勉强拼凑出部分内容:
“网络…被渗透…遭遇…清洗…保持…绝对静默…生存…优先…”
信息到此戛然而止,无论艾莉丝如何焦急地尝试重新连接、发送确认码或者启动应急通讯协议,手环屏幕上都只显示着冰冷无情的“连接失败”字样。来自波西米亚石匠会布拉格核心安全屋的联络,彻底中断了。那份“清洗”指令,显然已经化为了血腥的现实。
石屋内,陷入了比之前任何时刻都要深沉、都要令人绝望的死寂。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冰块,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冰碴,割裂着肺叶。
“清缴”…“清洗”…
这两个词,像两座突然降临的、铭刻着死亡符号的黑色石碑,重重地砸在他们面前。这清晰地表明,“守望者”及其掌控下的强大盟友们的行动,远比他们想象的最坏情况还要更快、更狠辣、更彻底。他们不仅是在公众层面系统地污名化他们这三个“代言人”,更已经同步开始了对全球范围内所有潜在知情者、怀疑论者、以及可能持有不同意见的内部反对者的、冷酷无情的物理清除。梵蒂冈内部,那些可能曾经同情、支持甚至指引过特蕾莎的势力,恐怕已经在一次迅雷不及掩耳的内部肃清中被连根拔起,生死不明;而连隐秘、强大如波西米亚石匠会这样传承数百年的组织,也遭到了渗透和致命的打击,其成员恐怕正面临着屠杀和追捕。
他们不仅孤立无援,甚至连外界那些他们曾经寄予一丝希望、认为或许可以暗中提供帮助的援手,也正在被迅速而残忍地一一斩断。他们真的成了茫茫大海中的孤舟,而四周的风暴正在吞噬一切可能靠近的船只。
无形的压力如同实质的巨山,压在每个人的胸口,让呼吸都变得困难。那原本就在寒风中摇曳的、名为希望的烛光,此刻火苗急剧缩小,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熄灭,将他们抛入永恒的黑暗。
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叶舟缓缓地、极其郑重地放下了手中的炭笔。他小心翼翼地将那些写满了机密图表、公式和推论的粗糙草纸,按照某种只有他自己理解的顺序,一张一张地仔细叠好,然后深深地塞进了贴身内衣最隐蔽的口袋里,紧挨着他温热的皮肤。这些纸张,此刻的价值胜过世界上所有的财富,它们是通往未来的、唯一的、脆弱的地图。
他站起身,骨骼因为长时间的蜷缩而发出轻微的脆响。他走到那扇用不规则木板拼凑而成的、缝隙里灌着寒风的窗户前,望向外面。夜色已经彻底笼罩了这片高原,远处的雪山只剩下模糊而庞大的黝黑轮廓,如同一个个沉默的、冰冷的巨神,亘古以来便矗立在那里,漠然俯视着脚下渺小人类如同蝼蚁般的挣扎与悲欢。
他看到了玻璃上(如果那能被称为玻璃的话,更像是某种磨砂的、透明度极差的矿物片)反射出的自己的倒影——一张憔悴不堪、胡茬凌乱、眼窝深陷的面容,唯有那双眼睛,燃烧着一种连他自己都感到陌生和心悸的火焰。那不再是学者探究知识时的好奇与专注,而是混合了绝望、愤怒、不屈和一种近乎殉道者的决绝。那个曾经在哈佛大学红砖墙内、在弥漫着旧书卷和咖啡香气的象牙塔中,埋首于故纸堆和符号迷宫的年轻教授,已经彻底死了,被埋葬在亚历山大图书馆的熊熊余烬、布拉格古老钟楼见证下的追杀、威尼斯水城迷宫般巷道中的逃亡、以及西藏雪山那场仿佛天罚般的崩塌之下。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知晓了关乎整个文明存亡的可怕真相,背负着难以想象的重担,被迫与自己曾经熟悉、认同的世界彻底决裂,成为全球公敌的流亡者。一个必须在阴影中行走,与看不见的巨兽搏斗,寻找那几乎不存在的微光的…战士。
他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目光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钢铁般意志,扫过艾莉丝和特蕾莎。他的声音在狭小、压抑的石屋内清晰可闻,每一个字都像是敲打在命运之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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