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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恒之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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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潜入新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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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冲突时——自己究竟会如何行动。服从命令?那意味着亲手扼杀自己残存的良知,背叛这两个在绝境中与她相互扶持、某种意义上已是“同生共死”的同伴,让自己的双手沾上永远无法洗净的罪恶之血。反抗命令?那则意味着与她过去数十年所信仰、所效忠、为之奉献了一切(包括一只眼睛)的信念与组织彻底决裂,成为一个不被任何阵营所容纳的、真正的、漂泊无依的孤魂野鬼,甚至可能触发那恐怖的“天罚”协议。

    最终,在莉亚给出的二十四小时时限即将耗尽前的最后半小时,叶舟用那台仿佛带着诅咒的卫星通讯器,颤抖着(或许是因为寒冷,或许是因为别的)按下发送键,向那个短暂存在的加密信道,发送了一个简单的、预先与莉亚约定好的、代表“同意”的单一字符。没有附加任何条件,没有试探性的询问,甚至没有留下一个代表他们身份的签名。这本身就是一个清晰而复杂的姿态——我们来了,踏入你设定的舞台,但……我们并非投降,我们带着自己的目的与疑问而来。

    第一幕:身份的坟墓——褪色与重塑

    离开西伯利亚荒原的过程,本身就是一场在文明世界边缘灰色地带穿梭的、充满不确定性的冒险。他们依靠艾莉丝过去在石匠会外围行动中积累的、如今几乎消耗殆尽的黑市人脉和隐秘资源,通过多层中间人,耗费了巨大的代价(包括叶舟那枚家传的、刻有独特赫尔墨斯学派符号的银质怀表,以及艾莉丝最后一颗备用能量武器电池),获取了三套精心伪造、几乎能以假乱真的身份文件与相应的背景故事。

    他们不再是光芒闪耀的考古学教授、身手不凡的石匠会特工、或是神秘的梵蒂冈守护者。新的身份,如同为他们量身定做的、散发着陈旧霉味和廉价烟草气息的裹尸布,将他们过去的辉煌、伤痕与秘密深深掩埋。现在,他们是:瓦西里·伊万诺夫,一个因工厂倒闭而被迫远走他乡、沉默寡言的乌克兰籍重型机械维修师(叶舟),指缝里被艾莉丝用特殊药剂临时染上了难以清洗的机油污渍,掌心甚至用酸性物质轻微腐蚀以模仿长期劳作的老茧;伊琳娜·彼得洛娃,一个来自白俄罗斯偏远乡村、性格内向但身手(解释她矫健的体态)因常年从事户外焊接和钢结构作业而显得异常敏捷的女人(艾莉丝),她的金色长发被剪短染深,脸上点了些不起眼的雀斑,眼神刻意训练得有些躲闪和麻木;以及奥尔加·谢尔盖耶娃,一个在哈萨克斯坦某矿场事故中不幸遭遇化学液体溅射、导致严重面部神经损伤和右眼畏光、必须时刻佩戴一副厚重如瓶底的黑框眼镜(巧妙地掩盖了义眼的异常)的俄罗斯裔质量检查员(特蕾莎),她走路微微佝偻,说话带着因“面部肌肉僵硬”而产生的含糊口音。

    相应的护照、跨境工作许可、甚至是带有轻微磨损和污渍的行李包、几张皱巴巴的家人合影(自然是伪造的),都力求在细节上完美。那个在边境小镇经营着肮脏地下赌场、眼神浑浊如同死鱼的瘦小交接人,在将最后一份文件塞给叶舟时,用带着浓重斯拉夫口音的英语淡漠地叮嘱:“记住,从现在开始,你们就是瓦西里、伊琳娜和奥尔加。少说话,多做事,别惹麻烦,别好奇不该知道的东西。到了那边湖边,会有人接应你们‘过湖’。”

    “‘过湖’?”叶舟——现在是瓦西里——努力模仿着东欧劳工那种略显生硬、语法简单的英语,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困惑问道。

    “加拿大那边,对某些船只,管得相对松一点,尤其是那些运木材或者矿石的货船。”男人吐出一个浓密的烟圈,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露出被尼古丁熏黄的牙齿,“从雷霆湾(ThunderBay)那边过去,比从明尼苏达州直接闯关要容易些。到了对岸,美国那边,怎么去你们最终想去的地方,就是你们自己的事了。祝好运。”他的祝福听起来更像是一句嘲讽。

    第二幕:沉默的渡鸦——穿越铁幕的阴影

    他们如同三滴水珠,悄无声息地混入了一队真正前往加拿大安大略省北部某偏远镍矿的、约二十人的东欧工人队伍。挤在那辆破旧不堪、座椅弹簧都快戳破帆布、空气中弥漫着浓重汗味、廉价烟草和劣质伏特加气息的灰狗大巴车里,穿越漫长而单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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