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想港的沉寂与启航的灯塔
“旋律号”朝着梦想港航行时,卡尔正对着一张泛黄的地图发呆。地图是他从平衡岛的中年平衡者那里换来的,上面用红色墨水画着一条蜿蜒的航线,终点标注着“神枪手之巅”,旁边还画着个歪歪扭扭的双枪图案。据说这是位老枪手留下的追梦路线,可卡尔看了半天,只觉得路线绕得像团乱麻。
“这破地图是画给蜗牛看的吧?”卡尔用手指在地图上划了条直线,“从起点到终点,直接走不行吗?非要绕那么多弯!我爷爷说,追梦就得直来直去,磨磨蹭蹭的早晚把勇气磨没了。上次在平衡岛种树,你非说‘得按行距来’,结果我种的比你快还比你好,忘了?”
量子火焰林风正用均衡秤称量烤能量棒的原料,闻言嗤笑一声:“就你这‘看到靶子就闭着眼开枪’的性子,不绕弯子才怪。上次在天平石旁边,你说要‘抄近路’去付出谷,结果掉进猎人的陷阱里,还是我把你拉上来的,忘了?”
“那陷阱藏得太隐蔽!”卡尔梗着脖子反驳,却偷偷用红笔在地图的绕弯处画了个箭头——试图让路线“稍微直一点”。
艾莉丝的星尘琴流淌出一段充满力量的旋律,像船帆在风中鼓起,又像海浪拍打礁石的坚定声响:“梦想的航线就像琴弦的泛音呀,看着绕远,其实每一段弯曲都在积蓄力量,等时机到了,自然会一飞冲天。直来直去的弦,反而容易断。”
他们穿过一片漂浮着无数废弃船骸的星云,梦想港终于出现在眼前。这座被称为“希望之锚”的港口,本该像颗镶嵌在海岸线上的蓝宝石,码头上停满了各式各样的航船,有的准备驶向未知的星系,有的刚从远方归来分享奇遇;港口中央的“启航灯塔”射出笔直的光柱,穿透云层,为每个追梦人指引方向;灯塔下的“心愿墙”上贴满了泛黄的梦想清单,有的写着“成为星际厨师”,有的画着“发现新的星球”,字里行间都透着滚烫的渴望。但此刻,港口像被遗弃的废墟,船骸在浅滩上腐烂,桅杆歪歪扭扭地指向天空,像垂死的手臂;启航灯塔的灯芯早已熄灭,塔身布满涂鸦,写着“梦想都是骗人的”“现实点吧”;心愿墙被暴雨冲刷得字迹模糊,有的清单被撕成碎片,散落在泥泞里。
“这地方……连风都在叹气。”露西操控着“旋律号”避开漂浮的船板,“检测到的‘追梦能量’几乎为零,大部分人都处于‘放弃状态’,连孩子都在说‘想那么多没用’。”
“旋律号”降落在启航灯塔旁边的“扬帆广场”。广场上的喷泉早已干涸,池底躺着生锈的船锚和断裂的船桨。几个穿着破旧水手服的“引航员”正坐在锚链上发呆,他们的眼睛里曾经燃烧着对远方的渴望,现在只剩下灰蒙蒙的疲惫。
为首的引航员是个独腿的老人,他的木腿上刻着密密麻麻的航线图,据说他年轻时驾驶着“勇气号”航船,完成了别人不敢尝试的“黑洞穿越”,现在却只是用粗糙的手掌摩挲着木腿上的刻痕,一言不发。
“你们……是来拆灯塔的吗?”老人的声音像被海水泡过的木头,带着腐朽的沙哑,他抬起浑浊的眼睛,看着熄灭的灯塔,“三个月前,‘现实教派’来了,他们说‘梦想是最没用的奢侈品,能填饱肚子才是真的’,还往灯塔的灯油里加了‘绝望药剂’,说‘越早放弃,越能少受点苦’……从那以后,就没人愿意启航了。”
他捡起一张被撕碎的梦想清单,上面还能看清“想找到会唱歌的鱼”几个字:“这是个小女孩写的,她以前总在海边等,说鱼的歌声能治好她妈妈的病。现在她不等了,跟着她爸去搬货了,说‘唱歌的鱼填不饱肚子’。”
卡尔看着一个年轻人把自己画的“星际飞船设计图”扔进垃圾桶,然后扛起沉重的麻袋,脚步蹒跚地走向货船。设计图上的飞船画得栩栩如生,翅膀上还画着星星,却被揉成了一团。“这图多好看啊!”卡尔冲过去把设计图捡起来,小心翼翼地展平,“就因为搬货能挣钱,就把梦想扔了?就像我爷爷,就算打不中猎物,也天天擦枪,说‘枪在,希望就在’!”
“不是他想扔,是‘现实枷锁’在作祟。”老人用木腿在地上敲了敲,发出沉闷的响声,“现实教派给每个人算了笔‘梦想成本账’——‘学画画要花十年,不如搬砖来得快’‘造飞船要花上亿,不如打工安稳’。算来算去,大家觉得‘追梦就是亏本买卖’,灯塔没了‘渴望能量’的滋养,自然就灭了。”
蒸汽朋克版林风拿出“梦想检测仪”,对着广场扫描,屏幕上的航船图标全是灰色的,只有几个微弱的光点在闪烁,像风中残烛:“‘启航能量’快耗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