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书吟看着她倔强的模样,眼中最后一丝耐心耗尽,只剩下彻底的失望。
她闭上眼,挥了挥手,“来人,上戒鞭!”
“师父!不可!”容渊嘶声阻拦,可他的声音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激不起半分涟漪。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蕴含着惩戒之力的鞭影,一遍又一遍地落在沈慈单薄的背上。
沈慈死死咬住下唇,指甲因攥得太紧而深深抠进地面,神魂与肉身双重的剧痛让她眼前阵阵发黑,却硬是没有发出一声求饶。
不知过了多久,鞭刑终于停下。
她如同被抽去了所有骨头,无力地趴伏在冰冷的地面上,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艰难地抬起头,望向那个她本该称之为母亲的人,眼中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孩童般的微弱期盼,气若游丝地辩解:“娘……我真的……没有……”
无论她平日里多么倔强,骨头有多硬,可在亲生母亲面前,心底深处总会存着那么一丝柔软的奢望。
但回应她的,只有叶书吟更加冰冷、带着无尽失望的眼神:“事到如今,你还不知悔改,既然宗门规矩管束不了你,便去魔渊崖洞反省吧!何时知错,何时再出来!”
容渊猛地抬头,心神俱震,几乎要魂飞魄散!
“魔渊崖……魔渊崖……”
那是宗门禁地,魔气肆虐,连筑基弟子都不敢轻易踏足!上个梦境地记忆席卷而来,容渊撕心裂肺地阻止道:“不!师父!不可以!小慈她还是个凡人啊!她扛不住的!她会死的!师父——!!”
他的呐喊却依旧穿不透这残酷的梦境,只能眼睁睁看着执法弟子上前,将那个奄奄一息的沈慈朝着魔渊崖的方向拖去。
于是,容渊又被迫经历了一遍沈慈缓慢而绝望的死亡过程。
他看见叶书吟和沈清泽曾来过一次魔渊崖口,似乎有过一丝迟疑,可沈清瑶的消息传来时,他们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将沈慈再次遗弃在这片绝望的深渊。
他看见沈慈像一只濒死的小狗,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拖着残破的身躯,一点点朝着他们离去的方向爬行,在漆黑的岩石上留下斑驳血痕。
她翕动着苍白的嘴唇,无声地祈求着,只求她的娘亲能回头看她一眼。
他看见那点微弱的期盼,如同风中的残烛,在无边的黑暗与孤寂中,一点点熄灭。最终,沈慈在那冰冷的崖底,闭上双眼,彻底没了呼吸。
“不……不会的……”容渊一步步踉跄后退,拒绝接受眼前这撕心裂肺的景象,“小慈还活着……她明明才赢了宗门大比的冠军,她还好好的……这是梦……对,都是梦!”
他试图用理智说服自己,可当沈慈那冰冷的身躯又一次在他眼前如流沙般消散,化作虚无时,那积压翻涌的的痛苦与悔恨,终于冲垮了他所有的防线。
“小慈!不——!”
一声凄厉的哀嚎,撕裂了梦境的死寂,也撕裂了他自己。
他惊魂未定地从床上猛地坐起,胸口剧烈起伏,冷汗浸透了衣衫。
映入眼帘的,是叶书吟写满担忧的脸庞,他环顾四周,洛星尧、沈清泽,以及那个在他梦中面目可憎的沈清瑶,全都围在他的床边。
“渊儿,你这是怎么了?”叶书吟担忧地抚上他的额头,“星尧说你近来总是梦魇缠身,灵力紊乱,再这样下去,怕是要走火入魔了!”
容渊急促地喘息着,梦境中那撕心裂肺的痛楚与现实交织,让他的眼神混乱而锐利。
他猛地一把攥住叶书吟的衣袖,如同抓住最后一根浮木,声音嘶哑地逼问:“师父!为什么?!当初为什么就是不肯信小慈?!为什么要对她动用戒鞭?!为什么……要把她一个人丢进魔渊崖等死?!她当时还是个凡人啊!你们明明知道……她会死的!!”
叶书吟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弄得一脸茫然,随即蹙起眉头:“渊儿!你魇住了!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沈清瑶见状,立刻端着一杯温热的灵露上前,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来:“大师兄,你定是最近太累了,先喝点灵露安安神……”
容渊漠然地转过头,目光落在她那张楚楚可怜的脸上,下一秒,他猛地抬手,狠狠打翻了她手中的杯盏!
瓷杯碎裂声清脆刺耳。
不等众人反应,容渊已翻身下床,一把狠狠揪住沈清瑶的衣领,将她拽至眼前,赤红的双目死死盯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