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雅靠在椅背上,长长地舒了口气,像是打完了一场硬仗。
她偷偷瞄了我一眼,小声解释道:“我昨晚……回去后有点失眠,快天亮才睡着,结果就……”
“没事。”我打断她,目视前方,跟着张野的车尾灯,“来了就行。”
车内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引擎的轰鸣和轮胎碾过路面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何雅似乎调整好了状态,语气恢复了平时的活力,开始检查车里的装备。
嘴里念叨着:“GPS,卫星电话,应急药品……嗯,都齐了。张野准备得真够充分的。”
她转过头,看着我,眼神已经恢复了清明和坚定,仿佛昨夜的一切挣扎和今天的慌乱都已过去。
车子驶出城市,天际线处,黎明前的黑暗正在被一丝微光撕裂。
何雅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尚在沉睡的城市轮廓,轻声说:
“走了。”
不知是说给我听,还是说给她自己听。
“嗯,走了。”我应道,握紧了方向盘。
天空还是墨蓝色的,只有东边天际透出一丝极浅的鱼肚白。
清冷的空气吸入肺中,带着凛冽的清醒。
车轮缓缓转动,碾过寂静的街道。
向着城市边缘,向着那片笼罩在黎明前最后黑暗中的广袤西部,坚定不移地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