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子人高马大的,总被二等院其他车夫欺负,就连每日来前院理账,也从不提报酬的事儿。
在这人吃人的世道,可不就是傻?
不过,祥子是真傻吗?
五十块大洋白花花地摆在眼前,再加上一等车夫的好前程,换作旁人早乐疯了,
偏偏这傻大个眼都不眨,转头就回来一五一十说得清楚——只为换个习武的机会。
这哪里是傻,分明是心里有杆秤,分得清轻重的聪明人!
“虎妞,你说这祥子,葫芦里到底卖的啥药?”刘四爷吧嗒着烟袋,慢悠悠地问道。
听了这话,虎妞往院外瞥了一眼,不耐烦地咂咂嘴:
“老头子,说到底他就是个车夫,您犯得着操这份闲心?还是琢磨琢磨怎么收拾马六吧!”
刘四爷哑然一笑。
这话倒没错,不过是个车夫罢了,又能翻起多大浪花?
..................
晨光微熹,
卯时三刻,四九城的城门刚吱呀呀错开条缝,
二等车夫院里,鼾声此起彼伏。
按车厂规矩,二等车夫得在第一时间出城,才能赶在太阳落山前把矿拖回来。
毕竟兵荒马乱的,城外不太平。
只是这些二等车夫长久没人约束,时日久了,也就惫懒了不少。
今日却有些不同,
晨光才露些缝,车夫大院的大通铺便被人一脚踹了上去。
那人脚如精铁,牛皮靴与炕面迸出一声爆鸣。
车夫们骤然被吵醒,脸上皆是怒气冲冲。
可一瞧见来人,那些怒气便化作脸上的谄媚。
一身短打打扮的精瘦中年男人,站在门口。
他叉着腰,嘴角叼着半支哈德门,嘴角微勾,似笑非笑。
“虎爷...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虎爷吉祥!”
整齐的请安声中,男人踩灭烟头,笑骂道:
“少给老子灌迷魂汤,今儿个都把骨头缝里的懒虫抖搂干净,老子亲自押车走矿线!”
闻言,众人皆是一怔,慌忙从铺上滚下来。
说话的男人叫刘虎,三十多岁,也是刘四爷义子之一,平时负责的,就是这些二等车夫拉矿的线路。
只是这条矿线早就跑惯了,刘虎身份尊贵,哪里需要他亲自来陪着?
念及于此,一些二等车夫心里就泛起了嘀咕。
莫不是那矿数的问题,让刘四爷起了疑心,这才让刘虎亲自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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