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
像一块小小的、冰冷的磁铁,正散着无形的吸力,试图干扰其中一颗骰子!
花痴开眼睑微垂,在血指那根敲击桌面的断指即将再次落下、出某种暗号的千钧一之际,他捏着自己那枚骰子的指尖,极其轻微地、如同拂去一粒尘埃般,在桌面下方轻轻一弹。
一股冰冷到极致、凝聚如针的煞气,无声无息地穿透了厚实的桌面,精准地刺入骰盅底座那点微弱的金属震颤中心!
“咔哒。”
一声只有花痴开能清晰“听”
到的、极其细微的碎裂声在他意识中响起。
那股冰冷的金属震颤戛然而止,如同被瞬间冻结、碾碎。
骰盅盖掀开。
“一、一、一!
三点小!”
荷官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死寂。
绝对的死寂瞬间笼罩了这张赌桌,并如同瘟疫般向四周扩散。
所有的喧嚣都被这诡异的点数硬生生掐断。
赌徒们瞪圆了眼睛,张大了嘴巴,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三颗刺目的红点一点朝上。
豹子通杀?可这少年押的是小!
他赢了!
血指脸上的狞笑彻底扭曲,变成了惊骇欲绝的惨白。
他猛地看向自己的左手——那根仅存的食指刚刚敲击桌面的位置,仿佛被无形的毒针狠狠蛰了一下,一股钻心的、冰冷的剧痛正顺着指骨蔓延上来!
他作弊的磁铁装置……被毁了?而且毁得如此彻底,如此诡异!
花痴开缓缓抬起眼。
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终于落在了血指那张因恐惧和剧痛而扭曲的脸上。
那目光里没有胜利的喜悦,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只有一片冻结万物的、纯粹的漠然。
“你输了。”
花痴开的声音像冰片刮过金属,“两根。”
血指如同被踩了尾巴的毒蛇,猛地跳起来,右手闪电般探向腰后,那里别着一把锋利的短匕。
“小杂种!
你出千!”
他嘶吼着,眼中是疯狂的杀意,“老子剁了你!”
寒光一闪!
匕带着破风声,直刺花痴开心口!
度极快,狠辣刁钻!
周围的惊呼声这才炸开!
花痴开没动。
他甚至没有看那把刺来的匕。
他的右手,那只刚刚在桌下弹出煞气的手指,此刻正捏着那枚森白的牛骨骰子。
在匕锋刃距离他胸口不足三寸的瞬间,他捏着骰子的指尖,对着匕袭来的方向,极其随意地一弹。
没有风声。
只有一道肉眼几乎无法捕捉的森白残影一闪而逝。
“叮!”
一声清脆到刺耳的撞击声!
血指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冰冷刺骨的巨力狠狠撞在匕的侧面!
手腕剧震,虎口瞬间崩裂!
那柄精钢打造的匕竟被那枚小小的骰子硬生生撞得脱手飞出,“夺”
地一声深深钉入了远处的廊柱上,刀柄兀自嗡嗡颤抖!
血指握着剧痛的手腕,踉跄后退,撞在赌桌上,脸上再无一丝血色,只剩下无边的恐惧。
他看清楚了,那枚打飞他匕的白色东西,正是少年一直捏在手里的那颗牛骨骰子!
此刻,它正静静地躺在少年摊开的掌心,骨面光滑,连一丝划痕都没有。
花痴开向前踏出一步。
这一步很轻,踩在厚厚的地毯上几乎没有声音。
但随着他这一步踏出,一股无形的、冰冷彻骨的煞气如同实质的寒流般轰然扩散开来!
以他为中心,周围喧嚣的空气仿佛被瞬间冻结,离得近的几个赌徒脸色煞白,牙齿格格打颤,下意识地拼命向后挤去,让出一个巨大的、真空般的圈子。
冰冷的压力如同无形的巨手,扼住了血指的咽喉。
他背靠着赌桌,退无可退,浑身筛糠般抖着,嘴唇哆嗦着,却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
断指处那光滑的疤痕,此刻在灯光下呈现出一种病态的暗红,仿佛随时会渗出血来。
花痴开停在他面前一步之遥。
他摊开的手掌依旧托着那枚森白的骰子,另一只手,那只紧攥着血梅花布片的手,缓缓抬起,指向血指那根仅存的、完好无损的食指。
他的声音不高,平稳得像冻结的河面,却清晰地穿透了赌场里重新响起的、压低的、充满恐惧的嗡嗡议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