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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痴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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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4章石杵染血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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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来,只牵扯得胸腹间一阵撕裂般的疼痛。

终于,在巷子几乎要走到尽头的地方,一片相对开阔的、被倒塌半堵墙围起来的空地上,灯笼的光停在了一处。

空地中央,是一个斜向下、被破烂木板虚掩着的黑洞洞的入口,浓烈的霉腐和血腥味正是从那里汹涌而出。

入口旁的地面上,倒伏着一具魁梧的身影。

灯笼的光移了过去。

那是一个穿着半旧军中劲装的汉子,满脸虬髯,正是密令中提到的王胡子。

他双眼圆瞪,瞳孔里凝固着极致的惊恐和难以置信,嘴巴大张着,似乎死前想出怒吼。

致命伤在喉咙,一道极细极深的切口,几乎将脖子割断了大半,暗红的血液浸透了身下的泥地,已经半凝固,散出浓重的腥气。

他的一只手,五指扭曲地张开,死死抠在窖口边缘一块凸起的石头上,指缝里塞满了污泥和凝结的血块,仿佛想用尽最后力气堵住那个通往深渊的入口。

夜郎七的目光在王胡子死不瞑目的脸上停留了一瞬,随即转向那黑洞洞的窖口,眼神没有丝毫波澜,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

“下去。”

他开口,声音在死寂的空地上异常清晰,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目光转向被阴影护卫架着、几乎站立不稳的花痴开。

花痴开身体猛地一颤,红肿破裂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因恐惧而微微睁大。

那窖口如同巨兽张开的咽喉,散着死亡和污秽的气息。

全身的伤痛和极度的虚弱如同沉重的锁链拖拽着他,本能地想要退缩。

阴影护卫的手,如同冰冷的铁钳,牢牢固定住他试图后退的身体。

“下去。”

夜郎七的声音再次响起,比刚才更冷,更硬,如同淬了毒的冰凌,狠狠扎进花痴开混乱的意识深处。

花痴开呼吸急促起来,喉咙里出嗬嗬的抽气声。

他下意识地看向夜郎七,模糊的视线里,只看到对方玄衣冷硬的轮廓,和那双在黑暗中仿佛能吞噬灵魂的眸子。

一股冰冷的绝望攫住了他。

没有选择。

从来都没有。

阴影护卫松开了手,只留下一点支撑的力道。

花痴开颤抖着,咬紧牙关,用尽全身残存的力量,抵抗着脚下泥地的湿滑和身体的剧痛,一步一步,挪向那散着不祥气息的窖口。

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脚底磨破的水泡在湿冷的布鞋里摩擦,钻心地疼。

他伸出同样布满烫伤水泡、还在微微颤抖的手,抓住了窖口边缘冰冷湿滑、长满苔藓的石头。

一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混合气味——浓重的霉味、铁锈气、排泄物的恶臭、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活物的甜腻汗味——如同实质的拳头,狠狠砸在他的脸上。

花痴开眼前一黑,胃部剧烈痉挛,几乎要当场呕吐出来。

他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自己干涸血液的咸腥味,才勉强压下那股翻涌。

阴影护卫手中的避风灯笼,小心翼翼地探入窖口。

微弱的光线如同投入墨池的一粒萤火,勉强照亮了入口处一道陡峭向下、布满湿滑青苔的石阶。

光晕的边缘,能隐约看到石阶下方似乎是一个稍显开阔的空间,但更深处,依旧被浓稠的黑暗吞噬着。

花痴开深吸了一口气——那污浊的空气呛得他肺部刺痛——闭上眼,再睁开,然后,迈出了第一步。

冰冷的石阶透过薄薄的鞋底传来刺骨的寒意,湿滑的苔藓让落脚点变得极其危险。

他扶着冰冷滑腻的窖壁,身体因虚弱和疼痛而剧烈摇晃,几乎是手脚并用地向下挪动。

每一次落脚都小心翼翼,每一次身体重心的移动都牵扯着全身的伤口,带来新的剧痛。

汗水如同小溪般从额角滚落,流进眼中尚未愈合的灼伤处,又是一阵钻心的蛰痛。

石阶不长,却仿佛走了一个世纪。

终于,他踏到了窖底冰冷坚硬的地面。

一股更浓重的阴寒湿气裹挟着刺鼻的恶臭扑面而来,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阴影护卫提着灯笼,也无声地走了下来。

微弱的光晕在狭窄的地窖里扩散开,勉强照亮了眼前的景象。

这是一个不算太大的空间,四壁是粗糙的夯土,渗着水珠,湿漉漉的。

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油脂。

最触目惊心的,是窖底中央,靠着墙壁摆放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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