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井烟火景象。
西门庆刚在码头入口处勒住马,那应伯爵便如同嗅到腥味的猫儿,领着两个帮闲子弟,从一堆堆积如山的麻袋后头钻了出来,三步并作两步,小跑着凑到马前。
应伯爵脸上堆着十二分的谄笑,先深深作了个揖,几乎要碰到马镫,这才仰起那张油滑的脸。
凑近马头,压低了嗓子,带着邀功的得意和邀赏的急切:“哎哟我的大官人!您老人家可算来了!小的们紧赶慢赶,腿儿都跑细了,总算没误了您的大事!都办得妥妥帖帖,利利索索,保管是神不知鬼不觉,天衣无缝!”
他边说边拿眼风扫了扫不远处停泊的几艘大船,又飞快地补充道:“您老放一百二十个心!”。
西门庆在马上微微颔首,淡淡道:“嗯,办得妥当便好。辛苦你们几个了。”
他目光扫过码头上忙碌的景象,尤其在几艘吃水颇深、船身宽大的货船上多停留了片刻,等待着贺千户的到来。
正说话间,忽听得码头入口处一阵人喊马嘶,蹄声如雷!
尘土飞扬中,只见一队盔甲鲜明、手持雪亮腰刀的军卫,如狼似虎般冲了进来,迅速将码头几个要紧出口和水陆通道封锁得严严实实。
当先两匹高头大马上,端坐着两人,正是本卫掌印的贺千户与副千户吴镗。
千户面沉似水,一身戎装更显威势;吴副千户紧随其后,眼神锐利地扫视全场。
码头上顿时一片哗然!
船家、货主、管事、苦力们纷纷停下手中活计,惊疑不定地望着这群煞神,喧嚣的码头瞬间变得死寂,只剩下河水拍打船帮的哗哗声。
码头管事的姓王,是个四十来岁的精瘦汉子,此刻吓得面如土色。
慌忙连滚带爬地迎上去,对着贺千户的马头就跪了下去,磕头如捣蒜,声音都打着颤:“贺大人!吴大人!您二位大驾光临,小的们有失远迎,死罪死罪!不知……不知二位大人亲临,有何公干?小的们若有怠慢之处,万望大人海涵!”。
贺千户端坐马上,手按腰刀,声若洪钟,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奉上峰钧令!查得有不法之徒,目无王法,胆大包天,竟敢夹带私运来历不明的军需物品!本官特来搜查!尔等速速退开,不得阻挠!违令者,以同谋论处!”
“军需物品?!”码头上瞬间炸开了锅!船家们纷纷叫嚷起来:
“冤枉啊大人!小的们运的都是正经粮米布匹,给县里大户家送的!”
“贺大人明鉴!我们都是本分生意人,借一百个胆子也不敢碰军需啊!”
“这……这从何说起啊!大人,定是有人诬告!”
“呱噪!!”贺千户一声喝令。
军卫们“唰”地一声,齐刷刷抽出半截雪亮的腰刀。
刀刃在阳光下闪着刺骨的寒光,眼神凶狠如饿狼般扫视过来时,那些叫嚷声顿时像被掐住了脖子,瞬间低了下去,只剩下压抑的骚动和无数惊恐、茫然的眼神。
谁也不敢真去触这些军爷的霉头。
西门大官人看在眼里:这便是权势!!!
既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