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读通报两则、讲错会排期更新、去热度阈值回测;
通联:窄带备信道切换演练、延迟回放采样。
每完成一项,屏幕上不是“√”,而是一个短横——
‘—’,
像节拍里不响却必不可缺的一拍。
横线排成一行,就像把夜的背脊一段段扶直。
“二号微休开始。”苏离在医护台轻声提醒。
“收到。”控制环传来两声椅背轻响。
值守们把手从键盘上抬起七分钟,
拉伸肩颈,闭眼,让下巴自然回落一点。
旁边的黄光灯亮起微暖的一圈,不刺目,像是有人轻轻把被角往上提了一指宽。
环道西侧,小五照表抽测触感片。
峰值没有超阈,曲线像柔软的绳,松而不散。
他掏出便笺,写下四个字:
“明日讲错”——
下午抽检时,他把一处阀位报告延迟了半分钟,
不重,但要讲。
巴克看见,点头:“明天你讲,后天我听。”
通联台,黎迦把窄带备信道切过去两秒又切回,
延迟上了3s后落下,像一滴水落在极薄的玻璃上,不碎,只有波纹。
“备路在线。”她记下。
伦理台,两位值守把“微光模板v1.0”挂到夜班常见问题,
标题只有六个字:
“这是怎么修的”。
点开,是200字与6个动词,
没有任何“惊险”与“英勇”,
却把安心安在每一个字与每一条螺丝纹上。
零点前十五分钟,是夜班的咖啡窗口。
不是提神大剂量,而是分层小口。
夜班吧台的小罐子上贴着牌:
“1:半因子|2:四分之一因子|温水:无限。”
苏离在旁看着每个人的手伸向哪个罐,
伸向“1”的,她递过去一小杯酸奶;
伸向“2”的,她只点点头;
伸向“温水”的,她额上落一记简短的赞许。
“你们喝的是觉,而不是咖啡。”她说。
巴克端着温水,坐在靠门的位置。
小五泡了“2”,闻着像一场小雨的味道。
“巴师傅,你这杯没味。”
“味道在杯外。”巴克拍拍扳手。
小五笑:“你说话越来越像伊娃。”
“那你就当成作业抄。”巴克回敬。
吧台屏上轮播讲错馆的片段:
有人把“强紫外”改成“温和通风”的那天,
有人把“英勇演讲”改成“流程卡”的那天,
有人把“凯歌配乐”改成“操作者呼吸”的那天。
笑声不大,像把困意揉成一团,放进杯沿的蒸汽里。
零在天花板里用极低音量放起一首老歌。
不是英雄曲,是老城口的民谣:
两把木吉他,三拍的步子,
歌词里只有几句日常:
“灯要亮在该亮处,
人要在该在处。
短—短—回,
把夜交还给夜,把班交给班。”
有人跟着哼了一声,又自己笑了:
“哼走调了。”
“走就走吧,夜里也要给走调留个位置。”伊娃说。
歌声轻,低到要靠心去听。
它从控制环溜到材料舱,再沿环道被金属轻轻带一程,
像一条细水,绕过螺帽与缝隙,
不冲撞,只润泽。
雷枭在外沿巡逻线做交接回报:
“北风位正常。外缘红外无异常。
——报告完毕。”
他关了通话器,在风里慢慢走,
脚步压着歌的三拍,
短—短—回,
和从前的行军步不同,
轻,稳,不激。
他把手搭在栏上,风从指缝穿过去。
“和平的岗位也要站得好看。”他在心里说。
负例馆的值守把窗帘拉了一寸,
不让“学习失败”的灯光刺到过往人的眼睛。
她在备忘本上写:
“失败要亮,但不必晃。”
写完,她抬头看了一眼天窗的光——
零把那束光压到更低,
像是有人在远处的走廊摆正了一盏灯。
00:00。
屏幕左上角的时间跳过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