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双手握着匕,挟着自己脆弱的脖颈,明明不想死,但依旧咬着嘴唇,很是决绝。
久不见轿中人动静,苏砚清掀帘而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父亲和薛怀忠是故友,我少年时曾与二位打过照面,但今日之事,我着实不知情。”
苏砚清有意要阻止,但姜灼却将匕更近一步,划出淡淡血痕。
“既是相识,为何今日城门口相见时,你们不打招呼?”
久不开口,姜灼才觉自己嗓音几近沙哑。
“也许,是怕将我也无缘无故扯进来吧。”
苏砚清扯出一抹苦笑,“州县之事多是地方官主理,我爹久在杭州,我身无功名,怎么可能参与到衢州的事宜中来?”
姜灼没有说话,冷冷看着这个前世的夫君,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些许破绽。
“我知道你现在对我有诸多误会,”
苏砚清依旧温声劝说,“但为今之计,是你平安为先,也只有活着才能再谈以后。”
坡下隐隐传来人影步响。
料想是与自己互换衣着的那具女尸已被现了端倪。
苏砚清似乎也察觉到了,轻轻蹙起眉头,向姜灼伸出手,再次试图让姜灼下轿。
没有时间再犹豫,姜灼收回匕,握住了苏砚清的手。
随行的马匹已在刚才的突袭中全部被杀。
各自几人都只能徒步奔逃,只是四人的行迹终究是太明显。
在一条分叉路口,苏砚清作主,两两分队,让小箬带着铜花往东北方,自己带着姜灼走西南方,依次分散追兵。
苍茫夜色,忽有惊鸟飞啼,不知道逃了有多久,但依旧久久不见晨曦出现的征兆。
“……如何?”
苏砚清关切询问道,“还撑得住吗?”
撑不住了。
姜灼身上穿的还是繁复的嫁衣,先前滚落马车也还受了伤,浑身上下都疼得厉害。
任是哪个身娇体贵的大家小姐,都受不了这种长途奔波。
但姜灼实在没有了回答的力气。
“……前面就是……我们可以……暂时……”
苏砚清还在姜灼身前喋喋不休说着话。
真亏他还有力气。
姜灼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