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池笑意盈盈,软言相劝,当真如同面对一位漂亮无害的少女。
“太迟了。”
谢长安将小郑放在地上,轻柔拂上她未来得及合拢的双目。
“你们人多,我人少,我是打不过。如果小郑还没死,我也愿意谈,但她死了。”
谢长安神色淡漠,缓缓起身。
“我本来以为皇帝在时已经够苦了。”
没想到皇帝一跑,来了个安禄山,众生更苦。
她自以为带着小郑逃出生天,殊不知反而给对方找了一条死路。
“你能让这些乱兵一日不要来,却无法让他们日日不要来,你们本就想屠城,我在不在都没有区别,对你们而言,他们只是会行走的两脚羊,我若没有这把刀,现在也是这群两脚羊之一。”
谢长安轻声慢语道,五指微微一张,插在地上的横刀竟自动飞到她手中。
既然横也是死,竖也是死,那倒不如拼一把,哪怕置之死地而后无生。
“小娘子也是修仙之人,若步入地仙之境,上可通天彻地,揽月摘星,何必为了这些小民在此浪费精力?”
宇文池无法理解她口中那些话,但他听出谢长安不死不休的杀意,心下一凛,手里捏了张符箓在暗暗防备。
“我不是修仙之人。”
长生与她无关。
正如王亭师父说的,她根骨寻常,气息凝滞,不是修仙求道的料子。
她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希望朋友都能活着的普通人。
说出这句话的同时,谢长安手中横刀已经劈了出去!
周遭气波震荡,如绵绵一夜春雨被斩断,倏然云过天青,月霞雕色。
宇文池刚刚拿到身前的符箓,就此化为齑粉!
他大惊失色,还未来得及反应,只觉山崩地裂一般的压力摧折,人已吐血倒地!
经此一战,周遭叛军士兵看谢长安如见恶鬼,潮水般退避三丈之外,哪里还敢围在这里。
独留谢长安一人,拄刀喘息。
她双腿无力,很想坐倒,但是不行。
因为宇文池身后,又多了个人。
那人像是从很远走来,但转眼已经立在面前。
他们在这里打的动静太大,半座长安城都有感应,安禄山身边不止宇文池一个高人,这会儿见宇文池折戟,又有人赶过来了。
对方须发皆白,不如宇文池那样文质彬彬,眉间戾气更重,一看就是杀人如麻,饮血如常的人物。
“听说宇文先生落败了,老夫何必生,特地来向阁下讨教。”
谢长安无暇研究他的名字,因为对方说话的同时,已将气机锁定她周身各处,无论谢长安想进攻还是想逃离,都会被对方先发制人。
很显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