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沉稳,听不出半分勉强。
“风口之上,树大招风。”
“让她离开清晏员工的位置,确实更稳妥。”
他捻动佛珠,姿态从容地补了一句。
“正好,SOftVOiCe势头正猛,也需要创始人全身心投入。”
“卸掉清晏的担子,对她,对品牌,未必不是好事。”
一番话,合情合理,公私分明。
仿佛开除苏软,只是基于集团形象和品牌发展的最优考量。
晏弘懿浑浊的眼底审视着他,半晌。
紧绷的气氛似乎松了一丝。
是了。
他这孙子,这些年清心寡欲得像个苦行僧。
怎么可能为了个女人,还是个跟他儿子有过牵扯的女人,大动干戈?
看来温家那丫头的话,水分居多。
多半是嫉妒人家小姑娘有本事,故意泼脏水。
“嗯,你心里有数就好。”
晏弘懿声音缓和些许,端起茶盏,算是揭过。
但他话锋并未真正放松。
“不过,听南。”
“SOftVOiCe今日是耀眼,但说到底,根基尚浅,不过是风口上的一只初生犊。”
“这圈子起落无常,没了清晏这棵大树遮风挡雨。”
“一个根基未稳的新牌子,想捏死,容易得很。”
是直白的威胁,是居高临下的敲打。
是告诉晏听南,也在警告尚未在场的苏软。
“爷爷多虑了。”
“市场自有法则,优胜劣汰。”
他四两拨千斤,将晏弘懿的敲打推回市场规则。
接着,晏听南起身,捻着佛珠,姿态恭谨依旧。
“没其他事,我先告退。”
晏弘懿挥挥手,重新闭上了眼,沉浸在自己的茶香与权谋里。
……
八点整,京市华灯初上。
顶层私厨,临窗俯瞰京市璀璨星河。
包厢极静,只余潺潺水景。
晏听南先到。
他靠着椅背,指节在桌面轻叩,目光落在窗外,深沉如夜。
门被无声推开。
苏软踏入。
一身兰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