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你耍什么流氓!”
周信芳惊声尖叫,身体产生自然反应立刻往旁边倒去。
手忙脚乱间还呛了几口洗澡水,长脸刹那间就憋得通红,咳得撕心裂肺好不痛苦。
“我可没耍流氓,好言好语请你让开,你不让还骂人……我可不就只能直接出去吗!”
迎着周遭看过来的数道目光,陈蕴满脸无辜地解释了两句。
这几句话当然是说给其他围观群众听,所以说完陈蕴就径直离开了澡堂。
厂子里的公共大澡堂,人来人往,热闹得跟街头菜场似的。
想要泡干净热水,一下班就要赶来洗完澡再去吃饭,要是来晚了水上漂的污垢看得人根本没法下脚。
原身性格内向,生怕碰上别人,历来只在外间随便冲洗一下就赶忙离开。
今天第一次跨进浴池,竟然是为了当着别人的面自杀。
呼——
走出澡堂,陈蕴扬起脖颈冲着天深深呼出口气。
上一辈子世界大气污染严重,陈蕴很久没闻过如此清醒的空气了。
天气潮湿闷热,披散的头发还在往下滴水,可热气似乎已经顺着头皮向外开始蒸发。
泮水县的八月酷夏,热得人心里发慌。
陈蕴朝远处看去。
数座隐在树木中的建筑依山而建,一条水泥路顺着山蜿蜒而上,厂子就建在这座山里。
红日机械厂共有职工及其家属一万多人,是个规模庞大的三线工厂。
澡堂在山腰处,山脚是购物区以及活动场。
依次往上是家属楼和食堂澡堂等,山顶上则是两栋单身宿舍。
女职工宿舍建在山顶上,生活极其不方便,想要下山买个肥皂都得走二十分钟。
宿舍夏天闷热潮湿,冬天寒风刺骨。
一到春夏交替那段时间,宿舍楼下满地都是被风吹下去的衣物等待认领。
当然这其中也不乏有些是人故意为之,比如原身就经常在楼下捡到几分钟前刚洗的衣服。
记忆中罪魁祸首是周信芳,可现在……应该可以换个人怀疑了。
陈蕴踮起脚尖取下挂在树杈上的衣服,抬头看向五楼最右边那间宿舍的方向。
周信芳和曹琴下班后就径直去了澡堂,原身先回来换洗了套新衣服才离开。
出门前衣服明明是挂在窗口,风再怎么大都不可能吹到走廊这个方向,那么只能是还留在宿舍里的杨海萍。
半干的衣服上沾满了碎叶和泥土,用手没法拍干净,只能重新洗。
陈蕴没什么多余表情,捡起衣服默默地往楼上走。
虽说已经接收了原主记忆,可想要完全让自己变成“陈蕴”,恐怕还得一段时间来消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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