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远被问得哑口无言,眼神慌乱地四处游移。
“我……我不知道……但、但就是有人……”
“不知道?”队长冷笑一声,“等我们把这些药和死者中的毒比对一下,一切就清楚了!”
“比对”二字在王娟耳边敲响。
她知道一切都完了。
想到即将面临的牢狱之灾,甚至可能是……枪毙!
巨大的恐惧攫住了她,让她浑身冰冷,理智的弦彻底崩断。
“不!不是我!都是他!是苏明远!”
她像是彻底豁出去了,指着苏明远的鼻子,脸上哪里还有半分之前的夫妻情分,“公安同志,全是他一个人干的!毒是他弄的,主意是他出的,妈也是他亲手灌的药!”
这突如其来的反水让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苏明远。
苏明远目眦欲裂,像一头被刺伤的野兽:“王娟!你他妈胡说八道!!”
他猛地要扑过去,却被两侧公安死死按在椅子上。
“我没胡说!”王娟被他狰狞的样子吓得一缩,但求生的本能让她语速更快,“公安同志,你们信我!毒是他弄的,妈也是他……”
苏明远急疯了,打断她吼道:“你放屁!你个疯婆娘血口喷人!公安同志,她疯了,她乱咬!”
“我没疯!”王娟的声音带上了哭腔,转向公安,急于寻求信任,“是他!是他整天在家里抱怨,说他姐……”
苏明远像被踩了尾巴:“你闭嘴!”
王娟却不管不顾地喊了出来:“说他姐就是白眼狼,有钱也不给家里,全拿去贴补男方。一走就是几十年,现在倒是回来装功臣了!最可气的是老太太还偏心,还想着把家产分一半给她。”
队长目光锐利,立刻抓住了关键,沉声追问:“家产?说清楚!”
王娟像是找到了突破口,抢在苏明远再次开口前,语无伦次地倒苦水:“就是……就是他妈!我们说好了伺候老人,房子归我们……可他姐一回来,老太太就心活了,说要分家产……苏明远就受不了了,他觉得什么都该是他的!”
苏明远被王娟这番话气得浑身发抖,他算是彻底看清了这个女人的嘴脸。
他猛地转向队长,声音透着鱼死网破的狠劲:
“公安同志!她撒谎!全是谎话!”
他死死盯着王娟,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是!我是抱怨过我姐,我是恨老太太偏心!可最开始是谁天天在我耳边吹风,说‘妈年纪大了好糊弄’,说‘找个由头让她把房子先过户过来’的?是你王娟,在我姐还没回来的时候,就动了心思!”
王娟脸色唰地一下更白了:“你……你胡说!”
“我胡说?”苏明远冷笑一声,语速又快又急,“那个什么‘月拜教’,不就是你那个好吃懒做的表舅刘老歪搞出来的!现在你倒装起清白来了?”
一旁的俞宛儿心中一震。
月拜教的教主原来是王娟的表舅?
这个信息像一把钥匙,瞬间将她之前调查中许多零散的线索串了起来。
刚刚她还奇怪没有邪教人接触苏婉清母亲,为什么会好端端的发疯,还知道‘圣鸟接引’。
原来中间有王娟这层“内应”关系!
“你放屁!”王娟跳着脚打断他,面目狰狞,再也不复平日那低眉顺眼的模样,“苏明远!事到如今你还想往我身上泼脏水?我撺掇?是我让你去搞破鞋,把家里的钱拿去讨好那个小贱人了吗?!”
她这话如同又一记惊雷,炸得众人目瞪口呆。
原来这背后还有这等龌龊!
王娟像是找到了宣泄口,积压多年的委屈和愤怒倾泻而出。
“我忍了你这么多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外面干的那些好事?我装聋作哑,还不是为了这个家,为了孩子!可你呢?你心里只有那个狐狸精!为了凑钱给她买房子,你就把主意打到自己亲妈头上,打到自己亲姐姐头上!你说只要妈没了,再赖上姐姐,钱和房子就到手了……”
苏明远被她骂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尤其是“搞破鞋”的事被当众揭穿,让他恼羞成怒,“闭嘴!你又是什么好东西?你还不是看上我的钱……”
“你的钱?你有个屁的钱!那都是你妈和姐的!”
王娟唾骂道,随即转向公安,急切地表态,“公安同志,我坦白,我检举!瓶子是苏明远早就准备好的,也是他让我提前藏到苏婉清屋里的!但我不知道他真要下毒啊!我要知道他这么狠心连亲妈都害,我说什么也不会答应啊!我是被他蒙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