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的嗡鸣,壶身雷纹亮起,隐约能看到壶内闪过无数细碎的光影。
那些被吸入的符箓在壶中似乎并未湮灭,隐约传来细微的爆裂声、冰冻声,还有植物生长的簌簌声,只是这些声音刚响起就被一股更强大的力量压制,很快便归于沉寂。
不过片刻功夫,满室的符箓已被收得一干二净,只剩下光秃秃的银线悬在空中,失去了符力支撑,很快便化作飞灰飘散。
镇岳鼎周围的压迫感瞬间消散,宫室里只剩下阳弋壶余韵未消的轻颤。
刘醒非收起阳弋壶,长舒一口气:“幸好没出乱子。”
孙春绮走上前,看着空荡荡的银线痕迹,心有余悸:“这阳弋壶果然名不虚传,竟能直接收容符法之力。”
两人正说着,古墓深处忽然传来一声极轻的异动,像是有人在空旷处转身时衣袂摩擦的声响。
与此同时,古墓另一端的偏殿内,一名身着青衫的修士正站在石棺旁,手中拿着一枚玉簪,细细打量着棺中女尸的面容。
女尸保存完好,肌肤仍有弹性,脸上带着永恒的恬静,显然是用了特殊的防腐术法。
就在阳弋壶爆发吸力的瞬间,他手中的玉簪突然微微发烫。
修士眉头一挑,猛地转过身,眼中闪过一丝惊疑。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刚才那股强大的吸力并非古墓机关,而是外来的术法波动。
“这墓里……还有其他人?”
他低声自语,指尖在玉簪上轻轻一弹,簪尖亮起一道微光。
“有趣,能破前面的机关毒虫倒也无妨,但能破我的千符之阵,就有些本事了,不是末法时代吗?俗世间还有高手?不过,接下来的关卡,就不是那么好破的了。我倒要看看,你们能不能走到我的面前。”
“咔——”
刘醒非伸手推开石门,尘封的气息扑面而来,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金属锈味。
他侧身让孙春绮先行,自己则握紧了腰间的黄金大枪,目光警惕地扫过室内。
这第二间宫室比前殿更为宽敞,穹顶高不见顶,仅能隐约看到悬挂的青铜锁链。
然而本该摆满陪葬珍物的墓室中央,此刻却空空荡荡——那些记载中应有玉璧、金尊、青铜礼器的石台,如今只剩光秃秃的底座,甚至连铺地的金砖边缘都有被撬动过的痕迹。
“有人捷足先登了。”
孙春绮的声音带着几分冷意,她指尖轻挑,一缕剑光点亮了角落。
“看这痕迹,不像盗墓贼的手法,倒像是刻意清理过。”
如果是盗墓者,应该会留下诸多的脚印,绳痕,搬运挪移的痕迹。
但这里的东西被搬走,却没有丝毫的印迹。
砖石地面上,尘土新旧不一的地面,没有多余的哪怕一个的脚印。
好像原本摆放在此的东西,离了地面,就直接消失了。
刘醒非蹲下身,指尖拂过石台边缘残留的刻痕,眉头骤然收紧:“不对,这不是清理,是……留下了东西。”
话音未落,宫室四周的暗格突然“嗤”地弹出,十余道黑影从阴影中跃出,落地时发出沉闷的金属碰撞声。
借着青提灯看清形态,刘醒非瞳孔微缩——那是十余只形态各异的机关兽,有虎首熊身的巨兽,有展翅欲飞的金鹰,甚至还有通体覆盖鳞甲的蛟龙形态,每一只都由不知名的黑铁铸造,关节处泛着幽蓝的光泽。
“机关傀儡?”
刘醒非起初以为是之前所见大云朝常见的墓葬机关,可下一秒便推翻了猜想。
只见那虎首机关兽猛地抬头,眼眶中亮起红光,竟如活物般转动脖颈,视线精准地锁定了他们二人。
“不是凡间手段!”
刘醒非瞬间后撤半步,声音凝重。
“这些机关兽的关节灵活性远超大云朝的机械术,你看那金鹰的翅膀——”
众人望去,只见金鹰机关兽展开双翼,羽毛状的金属片竟能如真羽般层层叠动,连扇动的弧度都带着气流声,全然没有普通机关的滞涩感。
更惊人的是,它喉间突然发出一阵嗡鸣,喙部竟凝聚起一团刺眼的白光。
“小心!”
孙春绮话音刚落,金鹰已喷出一道炽白的能量射线,直逼刘醒非面门。
射线擦过石柱,瞬间在坚硬的岩石上熔出一个焦黑的孔洞,热浪扑面而来。
“筑基期的灵力波动!”
刘醒非心头一震,他终于明白这些机关兽的诡异之处——它们体内运转的不是机械齿轮,而是真正的仙门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