脏,越缠越紧。
一阵冷风吹过巷口,卷起地上的糖纸,贴在元亭的靴尖上。
他抬起头,抹了把脸上的泪痕,目光又落回布庄的后门。
那扇虚掩的门里,藏着老郑,藏着能让他在洛阳活下去的“活路”。
也藏着他前几天刚经历的、那场像梦一样的易容秘术。
记忆像被风吹开的画卷,猛地铺在眼前——
几天前的夜里,就在布庄的柴房里,只有一盏油灯亮着,昏黄的灯光晃在墙上,把老郑的影子拉得很长。
老郑没穿白天那身灰布短打,换了件深蓝色的粗布长袍。
衣襟上绣着几缕看不懂的纹路,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银光。
他从床底下拖出的木箱子也不是普通的木箱,箱子表面刻着密密麻麻的符咒。
朱砂涂的符痕已经发黑,却还能看出当年画符时的力道。
“你爷爷说,这门‘换形术’是元家早年从一位云游道士手里求来的,能改容貌、变声线,连身形的宽窄都能暂改,只是施展起来要受点罪。”
老郑打开木箱,里面铺着一层暗红色的绒布。
绒布上放着的不是普通的药膏,而是一个巴掌大的瓷瓶,瓶身上刻着“换形”二字,瓶口塞着鹿皮塞子。
旁边还放着一叠黄色的符纸,符纸上用朱砂画着扭曲的符号,符纸边缘还沾着点褐色的、像草药渣的东西。
最底下压着一把银质的小刮刀,刀刃薄得像纸,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元亭看着这些东西,心里有点发怵,下意识往后缩了缩。
“老郑叔,这……这要怎么弄?”
老郑没说话,先把瓷瓶打开,一股奇怪的气味立刻飘了出来。
不是药味,也不是香味,是一种混合着松脂的苦香,还带着点冷冽的气息,闻着让人头皮发麻。
他用银刮刀挑了一点瓶里的膏体,那膏体不是固态也不是液态,像融化的蜡,却泛着淡淡的青色。
粘在刮刀上,还能看到里面有细小的光点在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