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思言心头一动,回忆起夷烛提及的“镇魂器魂记忆残影”说法。
眼前魂将极可能是镇魂戟残存的战将意志,并非真正的生者或幽魂,亦非全盛器灵。
她灵光微动,忽然不再闪避,而是在一记魂戟劈落之时,主动朝戟锋之下踏前一步。
“咚!”
戟锋几乎贴着她的肩落地,溅起碎石四溅。
但魂将身形一滞,似被霍思言身上某股气息牵制,手中魂戟轻轻一颤。
霍思言趁势抬掌,一掌拍于魂将胸口裂痕处,掌心灰焰勃发,与残片共鸣的魂纹自她手臂逆流而上,顷刻蔓延全身!
“破!”
她低喝一声,灰焰如网,一寸寸缠绕魂将之身。
魂将仰头怒啸,身形剧烈震荡,魂气四溢!
这一刻,整座镇魂台仿佛都化为洪钟长鸣,震彻地底回廊!
而地面之上。
夷烛猛地抬头,看向古井。
“她引动了魂焰压制。”
沈芝紧张道:“你到底知道多少?你说的是“试炼“,可这分明像是魂契仪式!”
“差不多。”
夷烛神色不定。
“若她撑过这一战,她便是真正的“镇魂之血“,不只是器主那么简单。”
谢知安眸色冷寒。
“镇魂之血?”
夷烛叹了口气,低声道:“她若真与那位……有血脉传承,那镇魂戟便会为她重铸。”
“而那之后,你们所要面对的敌人,就不止是魂门了。”
他话音未落,井口忽然涌起一道金焰魂光,直冲穹顶!
井下。
霍思言站在崩碎的镇魂台中,四周战将残魂已散,而在她掌心,那截残片正缓缓融合。
一道比以往更完整的“镇魂戟影”浮现在她背后,虽仍残缺,却已有轮廓清晰。
她缓缓跪坐在原地,闭目静息,任魂息流转。
脑海中,有一幕幕陌生又熟悉的画面闪过。
幽都之地、长夜无明、那柄长戟刺穿天穹、她仰望着那人的背影,听他说:
“魂归须锁,灵归须守。”
“吾镇世间一魂,不为安天下,只为守一个人。”
霍思言睁开眼。
她记起了……一点什么。
但只是一点。
她低头,看着掌心那一截更为完整的魂片,轻声道:“你是谁……我又是谁?”
风自魂台四方席卷而来,像是回应,又像是沉默。
困于众人心中的“因果记忆”。
霍思言睁眼,掌心残片已与她血脉契合,一道灰焰纹路自指尖蜿蜒至臂,仿佛一道“魂锁”将她与那件尚未成形的戟器拴缚。
她站起,望向四周镇魂台的残壁,那些原本空洞的符刻,竟在缓缓亮起,浮现出古老文字:“三封既破,镇者可醒,醒者非主,必堕其魂。”
霍思言低声诵读,眉宇微蹙。
“非主必堕……”
她喃喃。
“所以,每一任镇魂者,皆非自愿?”
声音落地,魂台之下骤然一颤,仿佛某种更深层的机关被触发。
与此同时,地宫上层。
夷烛猛地回头,看向血廊尽头。
那道原本封死的魂门,无声裂开了一道缝隙。
“她开了第三道封印。”
他咧嘴一笑,眼中浮现一丝异样情绪。
“真快。”
沈芝手指贴上魂门边缘,冷道:“你笑什么?”
“她比我想的更危险。”
“什么意思?”
谢知安冷声。
“魂门数百年来找不到真正的镇魂血脉,因为那人……从未在人世留下后裔。”
夷烛目光冷幽。
“但若她真的是那一位的“灵后投影“。”
“闭嘴。”
谢知安上前一步,寒意逼人。
夷烛却不怒,笑意加深。
“你不信她是谁,是因为你怕信。”
沈芝插话打断。
“吵够了没有?不进去,她一个人就得死在第三层。”
谢知安没再废话,拔剑推门,众人鱼贯而入。
地宫第三层。
这是与前两重截然不同的世界。
魂门打开的瞬间,一股潮湿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前方却非墓室结构,而是一片开阔的地下森林。
低矮的黑树缠绕而生,枝干间垂落着不知名的骨珠串链,风吹而动,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