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侧被邵庭子弹擦过的伤口火辣辣地疼,鲜血浸湿了他深色的衣服。
谁说科研人员不会动武,明明只差一点就打中肾脏了!
他咬着牙,用随身携带的止血粉和绷带进行紧急处理,额头上沁出细密的冷汗。
不仅是伤口的疼痛,更有叛逃后巨大的心理压力和即将面临的无穷追捕带来的窒息感。
他现在只能回普罗米修斯组织的总部了,虽然他很不想就这样草草收场。
就在他刚包扎完准备离开时,他贴身口袋里的一个加密通讯器发出了极其轻微却独特的震动。
这个频率……他瞳孔一缩,是那张留给邵庭的卡片被激活了。
他立刻闪身到更隐蔽的角落,强迫自己迅速平复急促的呼吸,擦去额角的汗和手上的血污,确保声音不会泄露任何异常。
然后,他按下了接听。
通讯接通,短暂的沉默后,那边传来了邵庭的声音,沙哑、疲惫,却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冷静:
“刘至浩,你之前的邀请,还作数吗?”
刘至浩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听着邵庭那强撑镇定却难掩急迫的声音,腰间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他嘴角却缓缓勾起了一抹复杂苦涩却又如释重负的弧度。
虽然他很惊讶,但起码这样看来他背叛共和党不算全盘皆输,至少,赌赢了其中一个。
他调整了一下呼吸,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尽可能的平稳:
“当然作数,邵博士。”
他清晰而郑重地回应:“‘普罗米修斯’对您的邀请,始终有效,并且诚挚无比。”
通讯那头沉默了片刻,只能听到呼啸的风声和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然后邵庭的声音再次传来,简短,却掷地有声,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
“好。我同意加入。”
*
邵庭挂断了通讯,指尖还残留着通讯卡片冰冷的触感。
他望着白茫茫的雪原,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自嘲。
最终还是妥协了。
他曾发誓要远离这些权力的泥沼,只想守着自己的实验室和研究成果,过平静的生活。
可命运就像个恶劣的玩笑,一次次将他逼回原点,甚至陷得更深。
刘至浩在通讯里承诺,“普罗米修斯”的人会很快接应他们,并提供他提出的一切特种化学材料和设备。
邵庭内心冷笑,既然“普罗米修斯”有如此能耐,为何刘至浩还要在共和党麾下干那些见不得光的脏活?
这个组织,恐怕比共和党或民主党那些政党更加神秘和危险。但此刻,他已别无选择。
他叹了口气,将纷乱的思绪压下,转过头,担忧地看向身旁的梦思行。
他研发仿生人的技术机密,看来是藏不住了。
一旦加入“普罗米修斯”,他的技术,梦思行的存在,很可能都将不再是独属于他的秘密。未来或许需要分享,甚至被用于他无法预料的目的。
但眼下,他顾不了那么远了。他只想找到一个能暂时容身、能让梦思行得到修复、能让他们获得片刻喘息的地方。
邵庭的目光落在梦思行受伤的手臂上,那刺目的血迹让他心头一紧。
他想起自己当初在设计他时,近乎偏执地追求拟真度——模拟人类体温的系统,能够细微表达情感的仿生肌肉,甚至连“血液”的粘稠度和颜色都力求逼真。
还有这触感细腻、甚至能透出淡淡血管纹路的皮肤……他曾为此自豪,认为这是艺术的极致。
可现在,他却后悔了。
早知道会面临这种险境,当初就该把仿生皮肤设计成防弹的!
懊恼与后怕让他心头一阵抽紧,一股难以言喻的疲惫和脆弱涌上心头。
邵庭低下头,将额头轻轻抵在梦思行的胸口,那里有模拟体温传来的稳定暖意,却听不到人类应有的心跳声。
他闭上眼,近乎贪婪地汲取着这份唯一的温暖,仿佛这样就能驱散周遭的严寒和内心的恐慌。
一股难以言喻的疲惫和脆弱感袭来,高烧、伤痛、紧张、还有这被迫做出的抉择,都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沉重。
如果这里能有一颗心脏在跳动就好了,他迷迷糊糊地想,或许那规律的声音,能稍微安抚一下他混乱不堪的心绪。
“博士?”
梦思行敏锐地察觉到他情绪的低落,那只未受伤的右手轻柔地抚上他柔软的发顶,动作带着一种无师自通的安抚意味:
“别难过。也许‘普罗米修斯’会是一个比A国更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