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腹部。
“给,老字号‘张记’的麻辣小龙虾!
操,热死我了!”
他把外卖袋重重放在唯一还算整洁的小茶几上,熟门熟路地用脚踢开地上的几本《考古学报》和《青铜时代》,给自己腾挪了个坐下的地方。
他抬起头,目光扫过叶晓呆滞的脸,最后定格在他的脖子上,脸上显出毫不掩饰的嫌弃和一丝关切:“靠!
你这脖子怎么回事?这过敏还没好?怎么看着比上周还严重了一大圈?红的这么厉害,还起疹子?”
“什么?”
叶晓被“过敏”
这个词拉回一些神智,下意识地抬手摸向自己的颈侧。
手指触碰到的地方,皮肤果然感觉比周围粗糙温热得多,一块块凸起的疹粒连成一片,形成一种难以言喻的凹凸触感。
他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猛地转身几步冲到洗手间的镜子前。
镜中呈现的景象让他倒抽一口冷气——那片红疹并非毫无规则!
它们从两侧锁骨上方开始,如同蜿蜒攀爬的藤蔓,沿着颈侧一路向上蔓延过耳后,直到鬓角边缘!
更令人头皮麻的是,这些密布的疹粒所连接勾勒出的整体线条轮廓,竟然隐隐构成了一种奇异的、充满几何感和象征意义的图案!
这绝对不是普通的皮肤过敏!
这分明像某种古老石刻上的图腾或未破解的甲骨文字!
“你自己看看!”
马胖子不知何时也跟到了卫生间门口,胖脸上是货真价实的忧虑。
他掏出自己最新的国产手机,手指在油腻的屏幕上划拉几下,调出一张高清照片,直接怼到叶晓眼前:“喏!
瞅瞅这个!
昨天刚回来的七号坑新料,那个新挖出来的玉璋!
上面刻的这鬼画符一样的花纹,看到没?”
手机屏幕上,是一件显然刚从泥土中清理出来的珍贵玉璋。
器物表面,古老的工匠用精准的线条刻下神秘的纹路:对称的几何纹样中夹杂着抽象的云雷纹、鸟兽纹。
叶晓的目光死死地盯着照片,又猛地扭头看向镜中自己脖子上的疹痕分布……一个让他脊椎凉的现浮现心头:玉璋上的主要刻饰纹路线条走向,竟然与他脖颈上红疹勾勒出的诡异“图案”
高度吻合!
“呵…呵…”
叶晓干笑了两声,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他盯着马胖子,“你该不会真以为我背着洛阳铲,晚上不睡觉跑去刨三星堆了吧?”
“呸!
我还不知道你?”
马胖子嗤之以鼻,收回了手机,“你小子胆子比老鼠还小,大晚上经过博物馆侧门那片荒地都得打手电小跑。
我就随口一问,瞧把你吓的。”
他边说边自然地走向厨房角落那台小冰箱,“冰啤酒呢?这天儿热得要命…哎?”
他拉开冰箱门,目光扫过几罐可乐和冻饺子,忽然顿住,油腻的手指直接探进去,从冷藏室角落里摸出一个冰凉的小物件,“这啥玩意儿?玉?你又从哪淘来的破烂?”
他拿出来的,正是那块沾着褐色干泥土、在灯光下幽幽反光的玉牌。
叶晓的心猛地一沉,视线死死锁定在冰箱里。
记忆再次出现混乱的裂痕。
他清清楚楚地记得,几天前自己专门去市图书馆古籍部借阅的是几份商周青铜器的线描拓片资料。
那个印着图书馆章子的文件袋,就放在冰箱旁边。
可现在,冰箱里静静躺着的却是一块来历不明的玉牌?那块沉重的青铜器拓片资料袋呢?凭空消失了?
马胖子没在意叶晓的沉默,兴致勃勃地把那块玉牌举到头顶的白炽灯下,眯着小眼睛仔细研究:“这玩意儿…看着有点意思啊。
哎,叶晓,你从哪儿弄来的?…不过这沁色看着是有点怪,”
他嘟囔着,油腻的指腹在玉牌边缘棱角处用力擦了擦,又凑近了看那暗褐色的、仿佛浸入玉质的污渍,在灯光下,那污渍隐约泛出一种非自然的、类似金属氧化的诡异光泽,“这做旧的手法有点狠啊,故意整成土沁血沁交汇的样子?比我们上个月在古玩市场看到的那批高仿货色还要绝。
造假成本不低啊,你花了多少钱?”
窗外突兀地传来刺耳又短暂的刹车声,接着是汽车引擎沉闷的低吼,仿佛一头不耐烦的野兽蛰伏在楼下。
叶晓心中警铃微鸣,下意识地几步跨到窗边,小心翼翼地撩开半旧的窗帘一角向下窥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