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应此地妖煞,收敛自身气息,是活下来的第一步。”
“方才那一刺,感觉如何?”
叶晓晓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不出声音。
感觉如何?
她感觉自己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感觉自己的身体成了别人操控的傀儡!
她看着南霜月那双深不见底的冰眸,一股寒意比那腐魂蛊的毒气更甚,悄然爬上脊背。
在这座万妖之城,她面对的不仅仅是外界的妖魔,还有身边这座……深不可测的冰山。
而那名为“守护”
的锁链,似乎比任何妖物都更加……危险。
洞内死寂无声,唯有萤石微光在粗糙的冰壁上投下摇晃的阴影。
地上那点微不可察的冰尘,是腐魂蛊最后的残骸,无声地诉说着方才的凶险。
叶晓晓僵在原地,指尖残留的寒气如同跗骨之蛆,顺着经脉蔓延,冷得她心头颤。
她看着自己那只并指如剑的手,又看看地上那点冰尘,最后,目光死死钉在手腕上那两道淡得几乎看不见、却又如同烧红烙铁般存在感极强的白金印记上。
操控!
刚才那一瞬间,她的身体,她的灵力,甚至她的意志,都被那冰冷的锁链强行接管!
如同提线木偶!
这感觉比被那利爪锁定更让她毛骨悚然!
南霜月的问题如同冰珠砸落:“方才那一刺,感觉如何?”
感觉如何?
叶晓晓猛地抬起头,兜帽滑落,露出那张毫无血色、却因愤怒和恐惧而微微扭曲的小脸。
冰蓝的眸子里不再是单纯的委屈或害怕,而是翻涌着一种被彻底侵犯后的惊怒与屈辱!
“你……你操控我?!”
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拔高,带着尖锐的破音,在狭小的石穴内回荡,“这锁链……它……它还能这样?!”
南霜月兜帽下的阴影微微一动,似乎对她的激烈反应有些意外。
那双冰魄寒眸依旧平静无波,只是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捉摸的微光。
“非是操控。”
她的声音依旧清冷,却带上了一丝解释的意味,“是引导。
在你心神失守、无法自控的生死刹那,锁链共鸣,引动你体内灵力本能反击。
为师……只是提供了最精准的力轨迹与真意。”
“引导?!”
叶晓晓几乎要气笑了,她猛地举起手腕,指着那印记,“这叫引导?!
我的身体自己动了!
灵力自己凝聚了!
那感觉……那感觉就像……就像……”
她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那种灵魂被强行塞进别人设定好的动作里的恐怖感,气得浑身抖。
“非常之时,行非常之法。”
南霜月的声音毫无波澜,仿佛在陈述一个天经地义的道理,“若任你被腐魂蛊噬魂,此刻你已是一具行尸走肉。”
这话像一盆冰水,浇得叶晓晓一个激灵。
她想起那甲虫扑来时令人作呕的腐朽甜腻气息,想起那瞬间笼罩的死亡阴影。
愤怒的火焰被后怕的寒意压下去一丝,但屈辱感却更甚。
“那……那你也不能……”
她咬着下唇,声音低了下去,带着浓浓的委屈和无力,“……不能这样……我……我不是你的傀儡……”
南霜月沉默地看着她。
洞内昏暗的光线下,少女单薄的身躯微微颤抖,雪白的丝凌乱地贴在汗湿的额角,那双总是带着倔强或狡黠的眸子里,此刻盈满了水光,是愤怒,是恐惧,更是深不见底的委屈。
一丝极其细微的、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波动,在她冰封的心湖深处漾开。
那并非怜悯,更像是一种……面对脆弱生命本能挣扎时,产生的、极其陌生的滞涩感。
她缓缓抬起左手手腕,那缠绕其上的无形锁链印记同样微微亮起。
“此锁,缚你,亦连我。”
她的声音低沉了些许,带着一种奇异的、近乎陈述事实的平静,“你之危厄,亦是我之牵绊。
方才若你被噬,锁链反噬,为师亦受重创。”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叶晓晓手腕的红痕上(那是之前挣扎留下的)。
“控你身躯,非我所愿。
但若你身死……”
她的声音陡然转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此锁崩断,反噬之力,足以撕裂为师部分神魂本源。”
叶晓晓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