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沈攸宁一时看不懂的情绪。
沈攸宁想起了他之前的话,开口问道,“方才洛叔说你我往后再无相见之日,是为何意?”
洛昌远抬眸看她,轻声说道:“是我当年的妄念致使苏若华犯下大错,她有罪,我亦然。
京兆府判决她流放南岭,我已决定与她一路同行。”
“此去南岭,路途遥远,且南岭之地瘴毒横生,洛叔你当真……”
“是,洛家传承给景舟,我很放心。”
洛昌远眼底带着一丝忧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尚不曾清醒的静仪。”
“她生来就是我和若华的爱女,自小宠得她性子坦率跳脱,在京都这样的地方容易得罪人。
伯父求你一件事,帮我多照看她一些。”
沈攸宁应声,声音坚定,“洛叔不必多言,静仪于我情同姐妹,我自然会多留意。”
或许是心事了了,洛昌远眉宇间的不安和彷徨都被抚平,整个人松弛了下来,他向沈攸宁道别后便离开了侯府。
沈攸宁捏着手中的信封回了西屏院,把它和之前母亲留下的东西一并放在了一起,妥善收存。
她招手唤落玉,让她为自己上妆,挑了一身白衣,衬得她整个人姿容倾城,风华肖似她的母亲。
京兆府大狱。
萧氏整个人缩在角落里,身上的囚服脏兮兮的。
她将头埋在膝间,头凌乱,传出破碎的虚弱的喃喃声,似哭似笑。
“我不会死的,我不会死的……”
“玉然一定会救我的,我的乖女儿那样聪慧,一定会想办法来救我的。”
“等我从这里出去,侯府的人一个也不会好过。”
“玉然,我的好女儿,你怎么还不来救阿娘……阿娘就快要死了……你怎么还不来救阿娘?”
“自你下狱,她一次也没来过,你怎么还盼着她来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