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你……”
“你……”
待谢凛羽站定,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在夜风里噤了声。
月光淌过藏书阁的旧书架,在他们中间织出一道凝霜似的银线。
像是有什么流淌在两人之间。
云绮望着眼前近在咫尺的少年,看他发间草叶随着喘息轻颤,看他琥珀色瞳孔里倒映着自己的眉眼。
谢凛羽只觉喉间发紧,胸腔里的心跳声越发清晰,耳垂也跟着燥热。
心跳得太快,不知是因刚才翻窗时的急促,还是因眼前人的缘故。
他原以为自己记仇她那日偏头唤裴羡的事,原以为自己气得要死。
可此刻站到她面前,鼻尖萦绕着她身上的香气,近到能看见她脸上吹弹可破的细腻肌肤,那些咬牙切齿的怨怼愤恨在顷刻间全忘了。
满脑子都是,他要怎么解释自己为何一听她传的话就火急火燎赶来,甚至连爬窗时撞得膝盖生疼都顾不上——
才能让自己显得不那么没面子?
云绮从上往下打量他,难得好心情地夸赞起来:“你这爬窗的架势倒挺熟练,不愧是小时候爬树多了练出来的。”
谢凛羽脸色一恼,耳尖瞬间发红。
她怎么还在提他当年时爬树划破衣服,光着身子出现在她面前的糗事?
他咬住下唇,冷着脸拽了拽歪斜的衣袖:“……你让你的丫鬟去给我传话,说你被关了禁闭,是为什么?”
她既然特意传信,显然是想让他来。
所以他才会不管不顾,大晚上跟个傻子似的出府去追她的丫鬟。又做贼一样跟着她的丫鬟,从侯府角门偷偷摸摸钻进来。
甚至,他堂堂镇国公府嫡子,竟然还大半夜爬墙翻窗,搞得灰头土脸。
云绮笑得眉眼弯弯,语调坦然:“还能为何,自然是想见你啊。”
谢凛羽喉结猛地滚动。
她说,她想见他。
可这坏女人向来谎话连篇,骗人的话比蜜糖还甜,他才不会再轻易就上当。
人,都是吃一堑,长一智的!
他都吃了好几堑了,绝对不可能再被她骗!
他猛地别过脸去,耳尖却泛着可疑的红,冷声道:“你别以为我来是担心你,我不过是来瞧瞧你被关禁闭的笑话。”
“话说,侯府为何要关你禁闭,还让你待在这种地方?”
他皱着眉扫过积灰的破书架,又盯着斑驳掉漆的烛台,满脸不加掩饰的嫌弃。
云绮歪歪头:“因为我把我那位妹妹推进湖里了,当着全府上下所有人的面。”
谢凛羽一听,眉峰皱得能夹死蚊子,眼底满是不可置信:“就这?”
谢凛羽根本没问云绮为什么要推人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