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落在不远处地上沾满尘土的钱袋上,“倒也不算太笨,起码知道把钱袋子往屋顶扔。”
阿福立刻会意,忙捡来钱袋递过去:“姑娘快收好了,往后可别在街市上露财了。”
谢凛羽向来耐心不足,低下头问道:“你说崴了脚,还能不能走?”
云绮咬着下唇没吭声。
像是试探着将重心移到右脚上,脚踝却传来一阵锐痛,害得她险些踉跄。
谢凛羽眼疾手快地扶住她腰肢,触感柔软得像团新雪,又立马将指尖倏地缩回,只见少女眉心紧蹙,似是强忍着疼。
谢凛羽望着她这副可怜模样,终究还是软了语气:“罢了,好人做到底。你叫什么名字,家住何处?我遣人送你回去。”
云绮抬眸望向他,眼睫轻颤,刻意变了几分的声音轻若羽毛:“……我叫齐芸,家父是礼部员外郎齐明轩。”
“我今日出门,是想往慈幼堂送些冬衣与粮食,结果路上却丢了东西,便下马车来找,我的丫鬟也去了旁的地方找。”
“我的马车停在西街第二棵槐树下,不知能否劳烦公子派人前去告知一声,让马车过来接我?”
谢凛羽闻言挑眉。
慈幼堂是京城中一处专为孤苦孩童设立的善堂,主要收留无家可归的孤儿弃婴。
堂内每日供给两餐稀粥,虽仅能勉强果腹,却也让流落街头的孩童有了容身之处。
这京城贵女不是在茶楼品茶,就是在胭脂铺打转,没见过有往那漏风漏雨的慈幼堂跑的。
眼前少女却像个异类。
别人避之不及的脏臭乞丐,她会蹲在跟前递银钱。旁人嫌寒酸的慈幼堂,她会顾念着送衣送粮。像是把心思都放在了别人身上,自己却傻乎乎的,单纯善良得看着就好欺负。
谢凛羽吩咐阿福,让他先去寻马车。
她强调自己丢了东西,很自然地就会让人问出下一句。
果然,谢凛羽接着就问道:“你丢了什么?”
“方才听那泼皮唤公子世子爷,”云绮抬起眸,“我弄丢的是安远伯爵府集会的邀请帖,不知世子可曾听闻此事?”
安远伯爵府的帖子?
这么一提,谢凛羽还真想起这回事来。
昨日他才刚回京,还未下马车便在府门外撞见安远伯爵府的下人。
安远伯那位长子苏砚之听闻他归京,差人送来了烫金请柬,红底洒金的帖子上写着十日后伯爵府将举办济民竞卖会。
他素来厌烦这类应酬,随手拆开封蜡扫了眼内容,便将帖子卷成筒塞进了马车壁格里,权当压箱底的废纸。
“那帖子对你很要紧?” 他看过来。
云绮道:“听闻竞卖会所得皆用于灾民,我原想将自己一些珠钗捐出,也好尽份心意。”
谢凛羽想了一下:“你在这儿等着我。”
不过片刻功夫,他便攥着张边角微卷的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