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夫人只觉一股气血直冲天灵盖,惊得眼珠子都快瞪出眼眶。
她就说那女人会妖术吧!
先前是她儿子被迷得神魂颠倒,如今连她自已都大白天撞了邪!
竟然一打开大门,迎面就看见那张日日在她噩梦中出现的脸,对方还脆生生、笑眯眯地喊她“前婆母”。
还有比这更邪门的吗?!
一定是她开门的方式不对。
重开一次就好了。
霍夫人惊怒交加,身上汗毛都竖了起来,猛地往后踉跄着退了两步,死死攥着帕子,吩咐身旁的嬷嬷:“快!快把门关上!”
嬷嬷被主子这副惊惶模样唬了一跳,不敢耽搁,连忙听命赶紧合上门。霍夫人猛吸口气,才又命令嬷嬷重新把门打开。
本以为是幻觉,然而门再次打开,霍夫人的目光再次撞进少女那双含着笑意的杏眼。
对方依旧是那副莞尔的模样,语气体贴得仿佛在关切自家亲婆母:“怎么了婆母?我看上去有这么可怕吗?”
这下连“前”字都省了。
“……”霍夫人只觉两眼发黑,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她颤巍巍地抬手指着云绮,满脸难以置信,声音又尖又抖:“你!你好大的胆子!竟敢闯我们将军府?谁准你来的!”
云绮无辜地眨了眨眼,纤长的睫毛像蝶翼般扇了扇:“我听闻霍将军这几日闭门不出,不知是出了什么事,放心不下,便过来看看。”
她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恰到好处的浅笑,语气带着几分体贴入微。
“再说,我怎么也算是曾正经嫁进过将军府,如今回来瞧瞧我的前任夫君,还有关心一下您这位前婆母,应该也合情合理吧?”
合情合理?
霍夫人几乎要背过气去。
这哪里合情合理了?
放眼整个京城,哪个被夫家休弃的女子不是夹着尾巴做人?要么郁郁寡欢闭门不出,要么被娘家送往家庙青灯古佛。
一个个过得自卑又凄惨,连见人都觉得抬不起头,没脸见人活不下去自缢的都有,更别提这般大摇大摆、堂而皇之地回前婆家串门,还敢对着前婆母这般泰然自若!
这云绮,简直是反了天了!
霍夫人胸口剧烈起伏,火气越烧越旺。
她绝不能让这女人踏进将军府半步,再去蛊惑她那不清醒的儿子!
于是猛地拔高声音:“来人!给我把这厚颜无耻的女人给我赶出去!”
云绮却依旧站在门外,好心提醒:“婆母,我人还没进去呢。”
一句话,精准噎得霍夫人一口气没上来。
云绮倒是淡定,可霍夫人这声怒喝,惊动了府内的下人。
霍七听见这边的动静,连忙快步赶来,待看清大门外站着的身影时,也不由得面露诧异。
他反应极快,连忙走上前,脸上带着几分恭敬的神色:“……夫人?您怎么突然来了?”
先前未摸清自家将军的心思时,霍七还规规矩矩地称云绮为云大小姐。
可自打看清将军如今的心意和执念,哪怕名分已断,霍七也默契地改了口,叫得那叫一个顺口。
这声夫人一叫出来,霍夫人又是眼前一黑。
霍七侧身就给云绮辟出一条道,语气关切:“夫人,外面风大,您别吹了风,先随我进来吧。”
说完,他才转头看向脸色铁青的霍夫人,贴心提醒,“老夫人,您先前不是说今日要去寺庙烧香拜佛吗?您别误了时辰。”
霍夫人真要被气死了。
她去烧香拜佛,本就是为了给她儿子驱邪祟!可现在,正主儿都要大摇大摆进府了,她还烧什么香、拜什么佛?
烧给她自已算了!
可她那个儿子,偏又是个极有主见又执着的性子。但凡认准的事,不会听任何旁人的话。她这个做母亲的,纵有万般心思,又能管得了几分?
念及此,霍夫人脸色更是铁青。她重重一甩衣袖,带着满肚子的气怒,头也不回地拂袖而去。
这边,霍七却已引着云绮踏入将军府大门,径直往霍骁的住处走去。
霍七是真没料到云绮会突然登门。
一路上领着她,嘴唇动了好几回,想说些什么,终究还是咽了回去,神色间满是纠结。
云绮将他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看在眼里,轻轻挑眉,率先开口:“霍侍卫可是有话要对我讲?”
话音落,她又状似无意地抬眼扫过四周,“我听闻霍将军前些日子离了京,前两日回了城,却闭门不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