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骁身体有一瞬的僵硬。
她果然,是嫌弃他没用了吗。
心头本能地泛起一阵沉涩,紧接着,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云绮上一句话。
她说,不是霍七去找了她,而是她自已来的将军府。
因为他这些时日没有动静,所以她是主动来找他的。
她心里是有他的。
她也惦记着他。
这个认知让霍骁紧绷的下颌线骤然变得柔和,薄唇不自觉抿起,带着几分隐秘的雀跃与珍视。
环在她腰上的手臂却收得更紧,将她彻底圈在自已怀里,力道大得仿佛要将她嵌进骨血。
他依旧闭着眼,什么都没说,可周身那股克制的、几乎要溢出来的爱意,却温温沉沉地漫过空气。
嗓音微哑:“……只是暂时的。”
“再过三四日,就会好的。”
要是真瞎了,她一定会嫌弃他的。
云绮垂眸望着他紧闭双眼的俊脸,长睫翕动,眼底漾着柔色,缓缓凑近,温热的气息拂在他耳畔:“床边那件灵狐斗篷,就是准备送给我的吗?”
指尖轻轻划过他的脸颊,声音软得像棉花:“好漂亮……我很喜欢。”
话音落下,一个轻柔的吻,轻轻落在了霍骁覆着薄睫的眼皮上。
霍骁猛地深吸一口气,胸腔剧烈起伏,浑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被点燃。
她说她喜欢。
一下子,先前在雪山里经历过的,顶着刺骨的寒风彻夜蹲守,忍着双眼的刺痛在雪地中追踪,手脚被冻得青紫麻木,甚至好几次险些坠入冰缝,都好似荡然无存。
为了她这句喜欢,他去做任何事情,都心甘情愿。
霍骁刚想开口,说一句“喜欢就好”,下一秒,云绮一句轻软的话语却撞进了他耳朵里:“你现在的样子,我也很喜欢。”
他现在的样子?
是指他此刻这般,只能僵坐在圈椅上,双眼紧闭、连视物都做不到的模样吗?
这副狼狈的姿态,他从未在任何人面前展露过,甚至还在担忧,怕这般模样会惹她厌弃。可她偏偏说,喜欢。
霍骁看不见,自然也不知道他此刻什么模样。
明明眉眼深邃冷硬,下颌线锋利如刀刻,宽肩窄腰的身材线条利落又充满力量感,是常年征战沉淀下的冷硬气场。
可偏偏闭着眼,便敛去了往日的锐利锋芒,透着几分不自知的脆弱,反倒衬得那张俊脸愈发禁欲又性感,像一把收了鞘的刀,藏着暗涌的温柔。
人在看不见的时候,感官总会变得格外敏锐,肌肤的触感、气息的流转,都被无限放大,连空气中浮动的细微声响,都能在心底勾勒出清晰的轮廓。
这朦胧的、只依赖听觉、嗅觉与触觉的氛围,太适合做某些事了。
明明是用过午膳才来的,云绮却觉得自已饿了。
想起最开始刚穿过来那回,与霍骁的纠葛才起了个头,便半途而废,总让她觉得意犹未尽,留了遗憾。
今日霍骁这眼疾,算得上是天时地利人和。
不趁热吃,等霍骁的眼睛好了,可就没这味了。
霍骁正为少女的话心头发烫,忽然听见身上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轻响,像是在解开什么。
下一瞬,便觉一片柔软丝滑的布料轻轻覆上了自已的眼。
不同于锦帕的厚重,这布料更显轻薄,还带着她肌肤残留的温热气息,以及一缕淡淡的、专属她的馨香。
紧接着,云绮的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绕过他的脑后,将布料两端系了个小巧的结,恰好将他原本就紧闭的双眼完全蒙住。
布料轻薄地贴着眼周肌肤,既没有勒紧的束缚感,又彻底隔绝了外界的微光,让周遭的黑暗变得愈发纯粹,连带着感官都似被这柔软的遮蔽,催生出几分陌生的敏感。
那触感细腻柔滑,还带着绣线的微凸纹路,贴合着眼周肌肤,陌生又亲昵。
霍骁浑身一僵,连呼吸都漏了半拍,语气里满是难掩的怔忡与沙哑:“这是……”
话音未落,鼻尖萦绕的馨香愈发清晰,那布料独有的贴身质感与绣线纹路在指尖触感里逐渐清晰。
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喉结猛地滚动了一下,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涌至头顶,连带着覆在眼上的布料都似染上了烫意。
……是她的肚兜。
这个认知如惊雷般炸开。
那是她最贴身的衣物,带着她肌肤的余温,此刻竟覆在他的眼上。
这般狎昵又大胆的举动,远超他过往所有的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