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默似乎看穿了林悦的心思,但体贴地没有多问:"
先来杯茶?今天刚到一批明前龙井。
"
"
好的,谢谢。
"
林悦感激地笑了笑。
茶很快送上来,青瓷杯中碧绿的茶汤散着清雅的香气。
林悦小啜一口,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让她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
窗外的水池中,几尾锦鲤悠闲地游弋,偶尔搅动水面,荡起一圈圈涟漪。
张默递上菜单:"
昨天的菜还合口味吗?"
"
很美味。
"
林悦翻开菜单,状似随意地问道,"
覃总经常来这里?"
张默笑了笑:"
他啊,从大学时就爱往这儿跑。
"
他指了指墙上的一张老照片,"
那时候他还是个穷学生,总点最便宜的菜。
"
林悦顺着他的手指看去,照片里的覃枫穿着简单的t恤牛仔裤,比现在瘦削许多,但眉眼间的神采已经初现锋芒,与现在西装革履的形象判若两人。
"
他变化很大。
"
林悦轻声说,眼神没有离开照片,像是说给自己听。
"
是啊,"
张默感慨道,"
谁能想到当年那个为了省饭钱经常饿肚子的穷小子,现在成了商业大亨。
"
林悦有些惊讶:"
他家境不是很好吗?"
张默摇摇头:"
覃叔——就是他父亲,当年确实风光过。
但后来家道中落,最困难的时候,小枫连学费都交不起。
"
林悦心头一震,这与她了解的覃氏集团历史大相径庭。
"
他从不跟人说这些,"
张默继续道,声音压低,"
大学四年,他靠奖学金和打工维持生活。
最苦的时候,一天只吃一顿饭。
"
窗外的竹影在微风中摇曳,林悦望着照片中年轻的覃枫,突然理解了他眼中那种倔强的光芒从何而来。
"
后来呢?"
她忍不住问。
"
后来他去了英国,半工半读。
"
张默回忆道,"
听说在那边吃了不少苦,住过地下室,洗过盘子。
直到遇到那个英国投资人,才慢慢有了起色。
"
服务员送上一壶清茶,林悦捧着温热的茶杯,思绪万千。
她想起覃枫谈起项目时那种近乎固执的坚持,想起他面对股东反对时的毫不退让——那不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富二代会有的特质。
"
他很少回国,"
张默给林悦添了茶,"
直到前几年覃叔生病,他才放下英国的事业回来。
"
"
他父亲一个人在国内吗?"
林悦问道。
"
是的,小枫托我照顾他。
"
张默笑了笑,"
小枫回来后,覃叔的精神头明显好了不少。
虽然"
他欲言又止。
"
虽然什么?"
张默犹豫了一下:"
虽然父子俩还是有些隔阂。
覃叔总觉得自己拖累了儿子,小枫则一心想证明自己。
"
林悦默然。
她想起昨日覃枫谈起家属院改造时的热忱,那或许不仅是一个商人的眼光,更是一个游子对故乡的复杂情感。
"
您的菜。
"
服务员端上一道精致的菜肴,打断了她的思绪。
"
谢谢。
"
林悦拿起筷子,突然没了胃口。
她脑海中全是覃枫的身影——那个在逆境中倔强成长的少年,那个放弃国外事业回国照顾父亲的儿子,那个对老职工们念念不忘的企业家。
"
他其实很在意服装厂那个项目。
"
张默突然说,"
为了说服股东,他几乎动用了所有人脉。
"
林悦抬起头:"
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