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志明愣住了,他从未想过这一层。
作为学者出身的他,习惯了非黑即白的思维方式。
"
我我只是想尽快清除这些腐败分子。
"
林悦转过身,月光透过窗户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你知道周正阳为什么能在这个位置上坐那么久吗?"
不等丈夫回答,她继续道:"
就是因为他从不亲自下场,每次都能及时断尾求生。
"
陈志明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你是说张建军他们会"
"
已经开始了。
"
林悦拿起手机,调出一封刚收到的邮件,"
你看,明远集团的账务主管今天下午飞往新加坡,还有"
她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
国土局的李副局长突然请了病假。
"
陈志明猛地站起身:"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林悦将手机扔在沙上,声音低沉:"
现在最危险的不是他们,而是我们。
"
陈志明有些汗颜,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沙扶手:"
这是我个人行为,跟你没有关系。
"
林悦苦笑一声,走到丈夫面前,轻轻捧起他的脸:"
怎么可能会没关系?夫妻本为一体,你做的任何事情,他们都会认为是我授意的。
"
陈志明叹了一口气,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沙扶手。
窗外的雨点开始敲打玻璃,出细碎的声响,仿佛在应和着他纷乱的思绪。
"
要注意邓玉芬了,"
林悦走到窗前,拉上窗帘,声音压得很低,"
作为他们最低等级的人员,他们可能会最先对邓玉芬下手。
"
陈志明抬头,眉头紧锁:"
你是说灭口?"
林悦摇摇头,眼神复杂:"
周正阳不会那么蠢。
现在风声这么紧,他不会冒险杀人。
"
她走回沙旁坐下,"
但一定会想办法让邓玉芬闭嘴。
"
三天后,市组织部。
"
什么?内退?我明年才退休呢!
"
邓玉芬尖锐的声音几乎穿透了整个楼层的办公室。
她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紧紧攥着那份《关于邓玉芬同志提前退休的通知》,指节泛白。
组织部长李国强示意她坐下:"
老邓,冷静点,这是组织上的决定。
"
"
组织决定?"
邓玉芬的声音带着颤抖,"
我在采购科干了二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凭什么让我提前退休?"
李国强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神闪烁不定:"
老邓啊,最近采购科的事情你也知道张建军已经被带走了,上面要求整个科室都要整顿。
"
他压低声音,"
内退是你最好的退路。
"
邓玉芬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她太明白"
退路"
这两个字的分量了——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离开了采购科,退休后她还从哪里能捞到油水?那些豪车、名牌包、高档美容院的会员卡,都将成为过去式。
"
我要见周书记!
"
她突然站起来,声音里带着最后的倔强。
李国强脸色一变,立刻起身关上门:"
你疯了?现在这种时候找周书记?"
他凑近邓玉芬,声音压得极低,"
周书记让我转告你,安心退休,你儿子在澳洲的学费和生活费,会有人继续打款。
"
这句话像一记闷棍,将邓玉芬彻底打懵了。
她瘫坐在椅子上,精心烫染的卷凌乱地垂在额前,整个人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
当天晚上,邓玉芬独自一人来到城郊的一家不起眼的茶楼。
包厢里,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已经等候多时。
"
东西带来了吗?"
男人没有寒暄,直接问道。
邓玉芬颤抖着手从包里取出一个u盘:"